秋涟衣咳了两声,笑道:“可卫郎他到底精明。只僵了一瞬,立时言道,‘各位已然等了很久了吧?一大早儿的,想是还没用过早膳。来、来、来,快进来。各位一边吃,一边说。’说罢,便扶着我,让到了一边。众人瞧卫郎笑脸相迎,极为热情,只觉心中熨帖,也不再直言相逼了,都进了院子。卫郎托言,我身子重了,需有人打下手,便随我一道儿,进了火房。方一进去,卫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眉端深锁,焦躁地踱着步子苦思救人的法子。我也不去打搅他,只自顾煮粥、烙饼。院子里,众人或站或立,都义愤填膺地谈论着,金刀寨绑人一事,无人注意火房这边。过了一会儿,院门处又进来一个,拄拐的老者。那老者站在门口,佝偻着身子,喘了一会儿气,大声言道,‘严小子,叫你等着我,你跑那么快干嘛?这隆兴街左近的巷子,像棋盘一般,差点儿就走岔了。卫小子想出法子没?我那孙儿,自小娇生惯养,此番叫强人捉了,怕是胆儿都吓破了。’那个淄衣公子听见叫唤,忙走过去搀住老者。卫郎猛然听闻,那老者说‘巷子像棋盘’,心中忽然一动,已然有了救人的主意。待众人喝粥、吃饼的时候,卫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番。众人愈听,愈觉卫郎的法子可行,都极为兴奋。对于卫郎的吩咐,他们无不遵从。早膳已毕,那个姓严的淄衣公子,便带着大伙儿,回去准备相应事宜。众人一走,卫郎也不去赤霞坡了,照旧去瑯環阁了。”
饶是狐晏机变,也猜不出那卫铮,究竟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又细细去听:“按卫郎的交代,严公子诸人,先晾了金刀寨两天,再没有任何人,摸到赤霞坡去查探消息。强人们原想,好好地教训卫郎一番,重立金刀寨雄风。不想一连两天,卫郎都没露面,且也没听见他,逃跑的消息,倒好像是胸有成竹似的,不由得都憋了些气。转眼间,到了第三日,申时已近,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强人们正焦躁不已,忽然瞧见一个白衣人,骑马而来。那白衣人正是严公子,他远远地勒马立定,高声冷笑道,‘尔等贼子,当真是无耻之极!只会捉些不相干的人,威胁卫兄!尔等到底有何能耐?!哼哼!论气力,不如我家耕田的牛!论胆量,及不上到我家偷食的田鼠!论机敏,更是比不上我家看门的老黄狗!……’金刀寨多是粗蛮之辈,听那严公子这般辱骂,早忍不住了。不少强人怒火冲天,拿起金环刀,就要冲过去。那樊全坤倒是个清醒的,唯恐中了埋伏,厉声将那些强人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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