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夜空若有若无飘着丝雨,我拎着大包小包,走进路边一家山粉饺店。
晚上八点了,只我一个顾客。点了一碗山粉饺,勺子拨了拨:
"老板,饺子里怎么有只馄饨?”
"我送给你吃的。一只要卖一块多呢。”一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阿姨走出来解释说。
哦,原来阿姨是好心。阿姨很喜欢聊天,边收拾东西,边聊东聊西,孙子们如何淘气,饼干渣洒得到处都是;你是出来逛街的吧,给家里人买这么多新衣服啊,快过年了……
今晚我却没聊天的兴致,我在等妹妹的视频。她今天从辽宁自驾到吉林,代表我和正集中隔离的弟弟,回去陪老爸过个小年。阿姨老是接不起视频,我等妹妹到家,和老爸解释完我不能回去的原因,让我和老爸视个频。
终于来了!
妹妹将摄像头移向老爸,老爸正看电视,扭头看见我,笑容可掬:
“怎么还戴着帽子?你们俩口子哪天回来啊?"
我一怔,预防针没打?
“过年回不来了……"我弱弱地回道,我声音再大,他还是听不见,因为听力障碍,他戴两只助听器也无济于事了。
但是身边人冲他喊,他还是能听个大概,只听妹妹和阿姨大声替我解释,疫情,不批,回不了……
老爸突然大发雷霆,破口大骂,气得直哆嗦,当然不是冲我,而是冲那些所有阻碍我回家的“假想敌”:他们没父母吗?我要是*了,也不让回吗?……
我赶紧将视频音量关轻,四下张望,一对夫妇刚走进来坐我后面。我急得压低嗓音喊妹妹,带着责备的口气:
“你没事先跟爸说啊?不是让你先当面解释清楚吗?”
“说了,进门就说了,没用,转身就忘了。阿姨前几天就说过。"
“那要不换个理由,别说因为疫情,也别提准假不准假,就说……”
“说什么都没用,回头还是会问你,啥时回来。"
我心里也清楚,老爸会一天天掐着指头算,还有几天过年,盼着房门随时会被敲响。直到大年三十,希望彻底落空,三个子女,一个都不在身边,老爸会不会像今晚这样发火啊,这个年他会多么难过。
一想到,如果年前再和老爸视频,他一定还是那句话:
“啥时回来啊?"
他听不到回答,我却怕了,过年变得如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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