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这一日,柏青瑜命人在宴庆宫摆上宴席,鄞州城里的五品以上官员的适龄女眷都下了请帖,柏玉浩一早便被柏青瑜叫到身边候着,这会儿正跟在他身后一同从御书房出来。
“再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柏青瑜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六年前你在殿前发誓,说娶到心上人方可再过生辰,今日便是你的选妃之日,贤妃细心,由她来主持选妃一事,你务必选出一位”
“父皇,选妃一事既已答应父皇儿臣必然践诺,然而儿臣已有妻儿,曾立誓此生绝不负她,遵循对父皇的诺言,便要失信于她。”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柏青瑜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浩儿,在往后的人生中你会舍弃更多的东西,感情相比之下最是不值一提,你长大了,孰轻孰重自当知晓。”
筵席上,柏玉浩被封为明王,赐明王府,众官员纷纷向他道贺,柏殊予端起身前的一杯酒正要起身,没成想他喝了杯中的酒,转身便将柏殊予面前的酒壶拿走了。主位上柏青瑜看了他一眼面色不大好看,贤妃立刻起身敬酒,两人便聊起了选妃事宜。柏殊予端着酒杯正要饮下,只见柏玉浩突然在人群里倒下,她惊得放下酒杯连忙上前查看,众人皆知他们兄妹感情甚笃都让开了道,柏殊予见他口吐鲜血,急得大喊一声:“父皇,二哥中毒了!”
“宣太医!”柏青瑜震怒,当即下令封锁宴庆宫,排查可疑人员。
柏玉浩随即被送往偏殿解毒医治,柏殊予守在床前眼看太医把了脉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张太医先用银针为他稳住毒素的蔓延,却也不知该用何种药材。柏青瑜咬着牙猛然挥袖,小桌上的茶具扫到地板上。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柏殊予突然跪到柏青瑜面前,请求他让陆旭前来解毒,柏青瑜微眯着眼,神色一时间便暗了下来,柏殊予急道:“不知道二哥所中何毒,还能坚持多久,请父皇即刻下令,陆大夫医术高明,殊儿一年前中毒承蒙她解救,她来或许还能救二哥一命。”
张太医见她言语恳切,也附和道:“微臣医术不精,无法为明王殿下解毒,若真如公主若说有神医肯来相助,势必对殿下大有裨益啊,微臣请皇上准陆大夫进宫为明王殿下解毒。”其余几个太医相互看了看,也上前同张太医一起请求。柏青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柏玉浩,当即让侍卫带柏殊予前去请陆旭。
柏殊予到小院时,陆旭正坐在廊下看一本医书,柏殊予奉旨前来,护卫都不敢拦着。她言简意赅的道明来意,陆旭立刻放下书要去拿东西,一个侍女利落地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药箱来,陆旭打开快速地扫了一眼,挎着便要出门,柏殊予连忙接过药箱拉着她上了马车。另一个侍女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追了出来,还未跑到门口,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她只得大喊道:“陆姑娘的解药!”
“陆姑娘!”柏殊予正要叫停马车,陆旭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软筋散而已,药箱在手,不必担心。”只见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一个黝黑的小瓶子,打开木塞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两刻钟之后,两道身影从轿中飞跃而出,直奔皇宫而去。
至宴庆宫门口,柏殊予走在前面领着陆旭穿过人群,所有人看着柏殊予亲自挎着药箱都开始暗暗地猜测陆旭的身份。偏殿外,洛青和另一个侍卫押着一个身穿宫女衣裙的女子跪在烈日下,从身边经过时,陆旭被她身上的杀意所震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正对上那女子怨毒的眼神。
两人刚进屋正欲行礼,柏青瑜一拂袖,道了声不必多礼。张太医立刻将柏玉浩喝过的酒递给陆旭看,她接过酒杯看了一眼,轻微的晃动了两下,凑到面前闻了闻,这才上前诊脉。搭上手腕,陆旭眉头微微一皱,她起身翻开柏玉浩的眼睛看了看,立即向他输送了些许真气,又开始施针,然后俯身到小桌前写下药方,张太医拿着方子亲自去抓药,柏殊予马上叫绿萼随他去煎药。
一个时辰之后,柏玉浩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柏青瑜让太医到前厅等候,柏殊予请求留下来和陆旭一同守着,柏青瑜亲自审问屋外那女子。
见众人都离开后,柏殊予这才低声问道:“陆姑娘,我二哥现下如何了?”陆旭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眼中慢慢地涌出泪水,她摇了摇头,道了句何苦。
柏殊予慢慢地到小桌前坐下回想宴会上柏玉浩的怪异行为:在众人眼中柏殊予不胜酒力,柏玉浩护着她再正常不过,可是柏殊予觉得他的眼神不对,方才在外面跪着的人熟悉得很,片刻后,绿萼进来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几句话,柏殊予顿时瞪大了双眼,她回头望向坐在床边的陆旭,思忖片刻,起身吩咐洛青照看一二,然后带着绿萼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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