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生也,不免于别,而又未忍于别也。春来秋去,寒至暑往,其来也忽焉,其去亦微焉。人之于别也,都者多愁善感,此其情之难忍也。呜呼,人生别也何其多,人生离也何其遽。又是一年春去也,又是一年秋风至,此其因季而感人与人生也。而此中于亲朋挚友之别,尤为至亲者难已矣。虽有豪者放言曰:离之常也,步之达也,而心之宽也。然人之别于物也谓何?因其情也,而此又特为我中华之人也。所谓者何?余外之不其知,而知我中华之人,皆情人也,皆情性也。而又于今之世,更其然也矣。余犹记《世说》王戎之言,“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而尤为我当世之世。余亦记《別赋》开篇即言,“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由此可知,古来如是,至于诗词之中,又何可胜道也哉?友悌之别不忍,知己之别难情,而至亲之别,又更何言也哉?生其别也,死亦别也,别别不离,别别不断,而真能放心者,又有几人哉?戎言太上忘情,果如是哉?数里之别而有不忍,百里之别而有堕泪,千里之别而有郁心,至于生死之别,而又有嗣宗之哀骨销魂,宝玉之戳心喷血,亦何复言也邪?故曰:人之生也,不免于别,而又难于别也,其缘于人之情也,而特尤于我中华人之有情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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