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问我:生活如此艰难,不努力活着又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颗伟大、坚强而又惶恐的心所发出的疑问。
老人的家庭是精准扶贫建档立卡户,老伴身体有病,卧床已经三年多。儿子于六年前因为突发脑溢血而死亡,留下的还有五个小孩,最大的十四岁,读初一,最小的6岁,好不容易才上了学前班。儿媳因无力面对可预见的黑暗生活,选择逃离,多年了无音讯。马上就70岁的老人承下所有生活的重担,佝偻前行。
在生活面前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奋力的苟延残喘。政府的一些政策使他享受到一些优惠,使他在黑暗中挣扎的生活里稍微舒口气,而质朴的农民就是如此,永远相信政府会带领人民走得更好,即使他在求助解决问题遇到部门间的推诿也依旧饱含信心。生活会有光的,他相信。
于他而言,即将70岁的衰老的身体每年种着几百斤的玉米和养一头猪已是能力的极限,还要确保自己不能生病,不能受伤,不能倒下,至少也要撑到最大的孩子有了能力可以照顾剩下的弟弟妹妹。这是他表述的想法,也是他极尽悲哀的对生命的乞求。
听完他的故事,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颗饱经沧桑而仍旧坚强的心。我不能同情,同情是最让人无力的感情。我只能敬佩,敬佩才能产生更大的力量,对这颗伟大的苍老的心,我只有敬佩。
然而我也为自己感到无力,无力去帮助改变他的现状,我知道可能还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家庭正面临着生活沉重的考验。我只能怪自己年轻,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这些在生活的困苦下仍旧苦苦挣扎的人们。
人从出生就注定是不公平的,有人生在云端,享受太阳,就有人生在泥沼,面对深渊。可笑得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本来也就如此。
老人问我:生活如此艰难,不努力活着又该怎么办呢?而我,只能回答他:生活总会有阳光的,只要努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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