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周写了一篇谈写作的文章,拿给我家媳妇看,被严重鄙视了。我自己的反思是,其实不可不必用自己的价值观去度量别人的价值观。就像文中提到的唐家三少,他愿意占领金字塔的底端,并以此为写作定位,又有何不可呢?媳妇提示我说,你去看一看唐的小说,他笔下的主人公也是很励志的,并不是变态、杀人狂这类,在类型小说写作上,他保持这个定位,并不代表他的人生只有这点追求。
我无言以对。
想起来几年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讲杀狗与救狗之争,玉林有狗肉节,每年会吃掉许多只狗,同时,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动物保护,乃至上高速去拦车救狗,这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很难说哪一个是绝对正确的。
有一个好朋友讲到最近经历的一件事,就是入党。她在父亲面前提到不想入党,父亲于是很生气,因为这是思想落后的表现,可是她又困惑于写思想汇报等这些流程中的形式主义,想来想去,还是臣服于主流,觉得是自己觉悟不够。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自卑的,衡量一个人优秀或者先进与否,入不入党并非唯一标准,甚至都算不上标准。但是在生活中,我们可能会有类似的经历,这种用加入某一组织来衡量人的能力或者忠诚,是一种常见的价值观。然而,不与上述价值观保持一致,是不是就一定错了呢?不一定,只是有时候我们会面临巨大的社交压力,甚至更大的危险。
再比如,抵制日货这件事。爱国是对的,但是以爱国之名做的事未必全对。想起来一则故事,某年爆发抵制日货的活动,激动的青年们上街打砸日系车,有人持某日本品牌相机拍照,被愤青看见,就气势汹汹地过来问是什么品牌,此人机智,用手指遮住品牌文字,露出希腊字母阿尔法,告诉对方相机是法国货,然后对方就走开了。在法律框架之内,表达自己的爱国情绪,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同胞买了日系车,就应该被砸掉吗?这一点已经不需要论证,因为有物权法保护私产。因此,在爱国这一宏大价值观之下,如何对待私人合法财产,能够很容易识别“爱国贼”。
有些事答案泾渭分明,但有的事情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背后是价值观的差异。如果一味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只能带来争战。和这个世界的生命一样,人们的观念也是多元的,如果不是大是大非,求同存异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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