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不一定飘雪。小鸳裹着厚厚的围巾，呼吸在面前结成雾气。她的耳机里还放着那首《圣诞结》。
简直不要太适合。
她已经离开雅斤差不多半年了，现在却仍然感觉到悲伤。如果当时没有挑明，她现在肯定还在那个合租公寓里过着每天欢声笑语的生活吧？可仔细回想，那段日子就像梦一样，等她清醒过来或许就不记得了。
“我知道你和咲咲的事情了。”
那天，她直接明了地这样对雅斤说。原本喝着肥宅水的雅斤突然呛了一下。当时他们俩正在一起看着动漫吃午饭。
小鸳等着雅斤停止咳嗽，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却发现他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
这人要么是真面瘫，要么是隐藏的太好。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见他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小鸳感到自己一阵火气就冲了上来。
“没有啊。”他看起来是那样无辜。
“那你们手上的纹身……那你们干嘛还住在一起？”她已经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分贝和马上就要迸出的眼泪，“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
“不，没有。我早就忘记她了。”这是小鸳在心里预想的答案。那样接下来她会安心，会相信他。他们就可以一起愉快地吃完午饭，然后相拥在温暖的被窝里度过一个安详的午后。她可以继续赖在他怀里撒娇，注视着他的眼睛获得慰藉。
“……对不起。”
结果她等来这句。她从自己的预想里抬起头，一脸惊愕。
对不起？？？
“对不起。”大概是怕她没有听到一样，雅斤油重复了一遍。
“这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吗？”小鸳垂下头，啪嗒啪嗒，牛仔裤上润湿了两滴泪花。这个世界真实地让她只能听见自己惊慌的心跳。她怕得心脏紧紧揪在一起，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对不起。”
他怎么又继续说？！
小鸳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雅斤像一个囚犯一样低三下四地道歉，鬼知道究竟有没有真正感到抱歉。
“那我跟你算什么？！”她吼了出来。
这一次雅斤并没有说对不起。他抿紧了嘴唇，继续装哑巴。
啪！
这是小鸳第一次动手打人。下手并不重，但她感觉自己都要碎裂了，身体上和心理上。
她边哭着边抱着自己的东西回自己房间，等自己神志清醒了，忍着眼睛的酸胀，开始收拾行李箱。
在收拾的时候，在哭的时候，她多希望雅斤能跟过来，安慰她，求她的原谅，哪怕是哄骗她也好啊。求求你别道歉了。别道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扇门的。
后来她见过咲咲几次，心里因为这件事觉得咲咲光芒万丈无法触及。想必雅斤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对不起。”
那是她离开家关掉手机断联几天之后收到的来自雅斤的消息。她回了一句“滚”，就狠下心删除了好友。
尽管这样，他的各方面动态她还是偶尔忍不住去看。
就像这个圣诞节。她冻僵了手指，一个人回公寓的路上刷到了咲咲的圣诞动态。短视频里，美艳动人的咲咲举起了圣诞红酒，身旁的薛灿搂着她。镜头一转，雅斤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他望向咲咲的表情让小鸳的心之间坠入了冰窟窿。
她现在知道了。这种眼神她也经常用来看雅斤。这是注视着喜欢的人的眼神啊。
原来迎着风走，眼泪就不会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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