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亦难

文/雨夜风铃

别亦难

         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秋天,窗外,一片凄凉,风吹着落叶,像无数的蝴蝶在雨中低低地吟唱......屋内,她却兴奋地记着一个电话号码,随即拿起身边的座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拨了起来......

         心里像装了无数个小兔子,嘭嘭跳个不停,终于,电话通了,她的手却在轻轻发抖,嗓子发干.话筒里传来一个男声,“喂，你好！”“你好，麻烦帮我找一下寒”她颤声说，“我就是，你是？”

         她心中一怵，握着听筒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冷风从背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颤，她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就冰凉了，她鼻子一酸，一行泪从眼里悄然滑落，轻轻挂了电话，心像窗外的雨，一片凄迷。

         难道他忘了，忘了校园里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忘了熟悉的运动场，忘了林间美丽的小道。

         难道他忘了，他们一起看《魂断蓝桥》时，他轻轻俯在她耳边说：“别哭，我们是血和肉的关系，永远也不分离。”

         难道他忘了，五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秋日，他们又聚在黄土高坡上，他用口琴忘情地为她吹着《别亦难》“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临别，还把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着我，我一定回来”

          然而，从此，信鸽却断了翅膀，一任她无数次把一个个期望投入绿色的邮筒，得到的永远是那冰冷的几个字：查无此人。

         她的心在片片凋零，泪像秋日的落叶，纷纷落下，那首《别亦难》，像针一样时时扎着她的心。

        直到四年后，她才得知，他已为人夫。

         一个月后，她把自己嫁了，嫁给了父母托人介绍的陌生人，然而，她却无数次在心中默默期盼，期盼一个偶然的相遇。

         可是，就在一分钟前，寒的一位朋友却把寒已经回来的消息，连同这11个滚烫的数字告诉了她。

         她静静地盯着电话，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对一定要问个明白......她迅速拨出了那11个陌生的数字，呼吸却在瞬间急促，心跳也在加速，电话那头那“嘟”“嘟”的声音像一声声哭泣，撕裂着她的心。

         终于，电话通了，还是那个圆润的男声，“喂，你好！我是寒......”她紧握着听筒，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喊：快说！快说！问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然而，她的胸口却像塞了一团棉花，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足勇气，对着话筒说：“对不起，打错了。”

         说完，她像一片凋零的落叶，跌落在沙发里，泪汹涌而出，好久，好久，她虚脱地站起身，把那个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一点一点撕了个粉碎，推开窗户，轻轻把他们抛出窗外，窗外细雨蒙蒙，那些小纸片，像无数美丽的白蝴蝶，在雨中吟唱着它们的《别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