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去翻看那本老去的相册,
一同封尘的,
还有一段老去的青春。
种田,拉草,打工,
鲜艳的梦想,在日复一日的求生中
快速消磨。
夜里焦虑到凌晨,清晨依然得早早起床,
只有在醉酒的时候,
第二天才可以任性的坐在生活的脑袋上,
睡他个天昏地暗,
但是头痛之后,是比以往更加清醒的现实。
任性?不。
这两个字可以适合任何人,
但不会是他。
他也想赞美生活,
可半辈子的辛酸让他几尽失去文明。
照片上,他穿着当年最时髦的服装,
如今若不是重大场合已经顾不上体面。
生如蝼蚁的人们,
带着自己世界的全部,
生活在社会的边缘。
他也是努力的,
教会孩子诚实和善良,
生活,
还是得有个盼头。
洗个热水脚,
买些新奇的肉类,
一家人围在火炉旁炖鱼汤。
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会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自己,
和妻子重音节的骂一句。
那日日拥挤的眉头,
要把圆月碾瘦,
我最害怕,这缤纷绚丽
看似一马平川的世界,
会不会有一天
将他们刺的体无完肤。
得意了是生活,失意了是生存,
这二十年来,他为了生活,
始终挣扎着生存。
最后在生活的幽深小巷里,
他用一段老去的青春,
把“父亲”二字挂在了太阳的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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