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多是独生子女的年代,孩子想找一个人作伴比较难。能陪伴自己走过童年的,也许是一只猫,或者是一条狗,这些都不足为奇,而下面所说的玩伴就有些独特了。
记得很多年之前,同事雅的家里没有老人帮带孩子,由于经济上的原因,不可能雇得起保姆,爱人又经常到外地出差,所以,孩子童童总是被迫且无奈地跟着她,出入各种场所。
白天,把童童送到幼儿园了事,到了晚上,有时就有些难了。雅要到学校上晚自修,孩子怎么办呢?只好跟着呗。
童童比较胆小,怕生人。当他一在教室露脸,学生们就抓住机会瞎起哄,“小朋友,小朋友”地套近乎,吓得他直往讲台下钻,不敢离开妈妈半步。
雅有时想解答一些学生的问题,童童太黏人了,总是寸步不离,因此没办法完成教学。雅叹气直说怎么办?
我们有时也想帮雅的忙,帮照看童童。可是,他只认她妈妈一个人,其他人只要多看几眼,孩子的脸就侧过一边去,大有要放开喉咙“唱歌”的趋势,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敢多事了。
有的孩子就是好带,任谁都愿意跟着,一个小物品,就可以把他哄得妥妥的。但是,这个孩子不行!我们把他叫做“妈宝”、“妈贴”,雅无可奈何地笑着。
有一次,雅娘俩去逛集市,那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等待着人们去认购。在一个小鸭摊前,同事的孩子再也不肯挪开步,清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鸭子。
那是毛绒绒的一个小精灵,淡黄色的小肉团,扁平的小嘴巴不断地叫着,小东西憨态可掬,真是可爱极了,童童的小手指着鸭子说:“我想要它。”

孩子期待的眼神让雅不忍心拒绝,她弯下腰对童童说:“小鸭真可爱,可是,谁来照顾它呢?妈妈太忙了,实在没精力来打理它,怎么办呢?”
“妈妈忙,那我来照顾它,宝宝我可以的。”童童两只小手扯住了雅的衣襟,来回地摇晃着,奶声奶气地央求雅,大有非要不可的架势。
雅不由得乐了,心想:自己还需要别人来照顾,却想照顾小鸭呢。但她嘴里可不这么说。
“那咱们现在可说好了,小鸭子你来养,好不好?如果你能自己养它,妈妈就把它买回家。”
“好,就这么定吧。”童童快速地回答,恐怕雅反悔似的,小脸笑开了花,拍着双手。
就这样,同事买了一只小鸭子,说就把它当宠物来养吧。
说来也奇怪,童童自从有了那只小鸭后,话也变多了,整天一有机会就跟小鸭子说话,很勤快地喂起鸭子来。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扔开书包,奔向放小鸭的地方,直呼宝宝。
慢慢地,童童竟然答应,晚上一个人在家,不随雅到学校了。雅知道,让一个小孩子自己在家不妥,但也是偶尔的事,就当练练胆吧。绝大部分晚上,还是雅陪着孩子。
这种情况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大相信,但它毕竟发生了。
试想这么一个场景: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安静地看着动画片,旁边是一只大大的鸟笼,里面却是一只小鸭子。
旁人若是看到,也不知道到底是鸭子陪着小孩,还是小孩陪着鸭子。
其实,打理鸭子的任务还是雅来完成,童童只负责在旁边跟鸭子说话,给鸭子递食物、喂水等,关键是童童再也不黏人了,每到饭点,他总是先给鸭子喂东西,然后自己才吃饭。
听说童童跟鸭子要好得很,人也变得大胆了,爱说话了,还学会讲故事给小鸭听;特别的是,还会主动跟人打招呼。傍晚,如果母子俩出去散步,童童还带着鸭子出去遛弯,笑倒了很多邻居。
春去冬来,鸭子长大了,大得笼子装不下了,叫声也越来越大,完全是一只成年的鸭子了。放在家里,排泄物的臭味越来越浓,雅试探着,说要把鸭子杀了吧,童童哭闹着说不要这样做。
雅跟童童讲了很多的道理,他就是不答应,到后来,雅妥协说道:“那就留着它,只是要放到乡下的外婆家,让它下蛋孵小鸭,我们有空再去看看它,好不好?我们再买小小鸭来养着吧。”
童童最后终于松口答应了,只是又得重新养了另一只小小鸭。如此重复着,直到他上小学后,功课忙了,就慢慢地把养鸭子的事给淡忘了。
鸭子实际上就是童童的玩伴,孤单孩子脱离内心独白的一个媒介,我们大人无法代替的另一种陪伴。有了小鸭作伴,童童前后判若两人,不能不说这宠物是大有功劳的。
把鸭子作为玩伴是没有办法的事,孩子的世界里,最需要的应是内心交流,如果可以,大人还是多陪陪孩子,把孩子带到孩子的空间,让他们相互陪伴,一起成长,那是最好的。
如今,童童已经从985学校毕业多年,活跃于路桥界中。当我们说起当年时,他只是憨憨地一笑,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如水,却有些害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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