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我打开空间,刷到了一大群南京大屠杀死难公祭日。
想来,这应该是第几个年头了?
今天南京一定很挤吧,毕竟有30多万人要回家。
猛然间被一条说说戳中心头。
那30万英魂,游走在龙脖子古战场,雨花台和中山陵,寻找旧日的街巷子。
都说物件是历史的承载者,那么下面的故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鬼子铁桥遗址“我要一份粗面。”
“没有鱼丸。”
我六十岁那一年,南渡铁桥塌了。
海南本是个多雨的城市,再加上10月正是雨季,连绵不断的台风肆虐,似乎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我家对门是青子家,只不过,隔着这条“鬼子铁桥”……
那天晚上,我去找青子玩耍,一直玩到半夜十二点多。
母亲叫我早点回家,我偏不依她。这不正巧,晚上新一波台风来袭,想回家也回不来了……
母亲对我的担忧我是懂的,当年抗战时期这条“鬼子铁桥”建成后,由一小队日军守卫,守桥的日军对通过桥下的无辜民船,经常任意抢掠和无端开枪射杀,因此这座桥成为“鬼门关”。
母亲是个十分守旧的人,她的思想仿佛一直停留在抗战时期,仍旧迂腐,仍旧固执地认为这座桥晚上是不能走的,怕走上去就是过了鬼门关……
因此她向来是不允许我去青子家玩到这么晚才回家的。
无疑,回家就要过桥,过桥就是算过了“鬼门关”?
等到三更半夜,台风逐渐停止了表演,该是我回家的时候了。
青子妈硬要我留下来,说我这么晚了再回家不好。
青子妈是个极其思想开放的人,虽说她不信有什么鬼门关的存在,但是这么晚了她也不愿让我一个人回家。
于是就让青子哥哥和我一块回去。
晚上的鬼子铁桥阴森森的,桥上没有一个人,桥下是奔腾不息的南渡江水,桥上早已锈迹斑斑,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铜臭味,长长铁桥的两头,连接着尚未熄光,等着自家孩子回家的老父老妈。
“青子哥,你说这里真的有鬼吗?”
“瞎说什么,二墩……”他顿了顿,接着又说“就算有鬼,顶多也就是半生不死的小日本鬼子,我们的先烈们不会不管我们的……”
边走边说,青子给我讲着南渡江铁桥的故事。
“这桥啊,本来是日本鬼子亲手建的……”
“这么好的吗?”我有点不可思议。
“好什么好?小鬼子们建这座桥是为了更深入地入侵咱们的海南岛!入侵了这里以后,咱们的家就不保了。”
“哦哦,这么说也对,那些个小鬼子,真不是个东西!”我合着掺合着青子说道。
突然,我听到什么微弱的呻吟从桥下传过来。
“小兄弟,我……好饿……饿……”
我看到一只手,一只满是老茧的手,硬生生地扒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嘴里呜呜着,我看不见他的脸。
青子和我吓坏了,青子哥拔腿就回跑,就这样把我给落在了那儿,此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大声喊叫着:“鬼,有鬼啊!”
母亲大概听到了我声嘶力竭的哭喊,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铁桥,抱住了我。
“同志,我现在……很饿……能不……能不能请我吃一碗粗面……”
母亲什么也没说,拉着我就走回家去。
回到家,母亲结结实实地把我打了一顿。
我一顿鬼哭狼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喊了。
然后母亲一脸虚汗,大半夜也不睡觉赶忙赶去火房架锅煮饭。
我虽然屁股很疼,但好奇心不死地趴在门边往里面看,母亲竟然真的在做粗面。
还一边嚷嚷着,怎么办,没有鱼丸了家里。
最后粗面做好了,我乖乖闪开,虽然大半夜的都没睡觉,我还是很饿的。
母亲按照桥上不知道哪个英魂的指示,给他做了一碗粗面。
然后回家,关灯,睡觉……我也不再过问什么。
后来,每逢12月13,母亲都会做好一碗粗面送到桥上,第二天我去桥上看时,那面连碗都会消失不见。
长大成年以后,精明的青子成功去国内下海经商成了一位出色的商人,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而我,留在海南岛大搞建设,也倒是混得个村官的职位。
2000年的时候,鬼子铁桥塌了,这座有历史,有故事的铁桥,虽然落得个很不好听的名头,但是日本人当时预算它只有二十年的寿命,现如今,已经有60个年头了。
后来,南渡江上建了几座崭新的现代化桥梁,这条江上,也通商通航了,关于半死不活的鬼子铁桥的存废问题便愈演愈烈。
外商支持彻底拆掉,疏通江道,我极力阻止,以村官的名义向上级申诉。
鬼子铁桥决不能清除,他是历史的见证者,他是我们村子抗战精神的支柱,他一刻不停地控诉着日军的暴行……
我的父亲,就是这里的一员,六十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一眼……
鬼子铁桥最终得以保存下来,2009年7月,南渡江铁桥已被有关部门确定为省级文物加以保护,面临存废之争的铁桥终于有了“护身符”。
省级文物南渡江铁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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