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一那年也转学了 因为我在这边是没有学籍的 学籍在我爷爷奶奶村子那边 在我爸的老家 我必须去那边上学
一去那边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格格不入 我整整五年都是另一个地方上学 忽然回到老家这边 我甚至觉得他们说的语言我都听不懂 他们上学都是不用穿校服的 红领巾和校徽也管的不那么严 那里很穷 穷到我想看本课外书 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看
父母不在身边 姐姐也在爸妈身边找工作 他们都还在那个城市 只有我 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那样 每天放学上学我需要走很远的路 他们不管我 我也落的清闲 很高兴 我就一个人爬到山顶上喊 有回声 下了雪我就躺在雪里
但很快就出事了 就是班里一个男生丢了一个游戏机 很多钱应该 那时候我已经换位置到最后一排了 当班长说按位置坐一下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和那个男生原来是同桌
果然 很多人 包括班长围过来问我 东西是不是我偷的 我甚至不知道他丢了什么东西 楞了足足三秒 我特喵这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 还是都在质问我是不是小偷情况下 然后我回过神来对他们说 如果我说话 你们有谁相信我吗 围着我的一群人都愣了 五秒之后班长缓缓举起了手 然后我说 不是
他们散着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信我的 因为全班这么多人只有我是转学来的 他们不了解我 他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 我是那个外来的 教室和外面是用一面玻璃窗隔开的 我听到外面他们吵了起来 说肯定是我偷的 然后他们好像又把这件事反应给了老师
老师在班里站在讲台上说一下偷东西事件说有谁偷的交上来不然闹大了不好 说着的时候往我这边撇了一眼 我抬头 刚好和老师的眼神对上了 你知道吗 从一个人眼睛里是可以读出东西的 那一刻我就知道 老师不信我
第二天我去上课时候看到板凳上被泼了水还刻着小偷两个字 我当时就笑了 这一点一点刻多累啊 这个人是有多闲 是不是喜欢我 桌子上也有人用不同颜色笔涂涂画画还有很多不同的脏话 书也脏兮兮的 像是被人在地上踩了很多脚一样 偏偏我又是佛系性格 什么都不太管 也不太会交流跟别人讲 关键我也不知道要和谁讲 爸妈不在 同学也没有要好的 爷爷奶奶肯定是听不懂这些的 就算听懂以他们重男轻女的性子应该也不会管我 这使他们对我更加猖狂 有一次我在接水旁边一个女生碰我胳膊 然后我手一抖把水杯里的水全都撒在了我衣服上 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很轻蔑 当时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她在冷笑 她是故意的 我在心里说 然后 她紧接着说了一声对不起 其实是很小的一件事 特别小特别小 因为如果你不原谅她别人就会觉得你很小气 可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只有我知道 那一刻像是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儿全都涌了上来 鼻子酸酸的 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就跑出了教室 边跑边哭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去了厕所 因为本来是想在厕所擦完眼泪就回去的
后来有同学见了问我为什么哭 我也不答话 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整整在厕所哭了三天 一上课我就去厕所哭 我不敢进教室 他们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说没有安全感 他们不懂 就去找了老师 我说我没有安全感 老师说安全感是什么 还说什么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 可我才初一 父母还有姐姐也都不在身边 我给不了自己那样的安全感
初二时候我又转学了 回到了父母那个城市 此前 他们并不知道我再那个学校发生的一切 这里这个学校也比较严 必须每天穿校服带校徽才能进学校 但我那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性格很古怪又让人恶心的女生 大概被这个世界的恶意传染了太多 成绩又差的要命 而且巧了 我又看到那个东北的女生了 看来是上了小学来上初中了 我们已经一年没见面了 她五年级下半年没来 我初一转学到爷爷奶奶那边 刚好一年没见 但我们还是彼此认识的 班里也有很多一个小学的人 可我都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
那个女生可能怕我说她的事 何况对他们来说 我又成了转校生 转校生 转校生 又是这个 我当时就不该转学去老家那边 也不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转校生了 但这也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人缘特别好 无论在女生还是男生都特别吃的开 她就在女生里聊天说我小学时候怎么怎么样 还造谣我是小偷 她们聊这些时候 是在校园凉亭里 我刚好去上厕所 经过凉亭不小心听到了 我当时就笑了 她怎么知道我初一被误会小偷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乱编的 知道这些时候我更惊了 居然能有人睁着大眼说瞎话 这咋造的遥 也亏那些女生信她 初一时候被人误会小偷 初二时候又被人误会小偷 一天天的 哪来那么多小偷
我又开始了我的看课外书模式 我不太想学习 那时候我几乎把世面上这些所有的名著看完了 其实有的没理解 和小学一样 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书最好了 不用处理那些复杂的社交关系 还能打发时间
但当有天有一个女生偷偷过来问我以前是不是小偷时候我还是很惊讶 这咋还明目张胆地问起来了 然后我说 你问这个干嘛 她说 我听别人说你是以前是小偷 哦 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个反应
哦 你听别人说关我啥事
我问你是不是啊
你好烦啊 我不想回答你 我合上书走出教室
我没说是 也没说不是 但他们以为我的态度可能就是默认了 但后来有次实在被问烦了 就说 是 我是小偷 然后呢
那个女生可能被吓着了 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直接地回答 怯怯生生转头走掉了 随后体育课上我就看见她们聚了一个小群体在讲话 我知道她们在讨论我的事 女生对女生的事都是很敏感的
这种被班里群体孤立冷落的事是不能告诉老师的 因为怎样社交是你自己的事 老师只管学习 就算你和老师说别的女生都冷落你 老师说有谁 你说全班同学 老师也一定会让你找自己的原因 这就叫寡不敌众
后来一起和班里女生干值日 我说过班里女生是排斥我的 他们会故意把垃圾往我这边扫 我抬头 瞪了她一眼 她笑了一下拿着扫把就走了 其实我该把垃圾再扫回去的 可是这样班里一定会扣分 而且 就算我扫回去也没用
我们班里有个叫赵泽龙的男生 怎么说 就是那种不良少年 吸烟喝酒 身上有刺青 我们那个学校算是市里很严的初中了 一百多人才出那么一个不良少年 就分配到我们班来了 他在我们整个初中部很出名 虽然他没也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但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赵泽龙是体育委员 有一次上化学实验他坐我后面用笔戳我 我一回头 他就不戳了 等我转过身来做实验 他又开始戳 一直到下课
等下课我把校服脱下来时 看到上面满是黑色笔迹和墨点 我拉着他的校服袖想叫住他 他说放手 我说 我有事情和你讲
他说了第二遍放手 我当然没放了 他弄脏了我校服哎 上面白色那块儿最难洗的
然后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真真切切的一巴掌呼在脸上 我当时就楞住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那是我真的第一次被一个男生那样打脸 我父母都没这样打过我 那时候我还初二 我记得当时忍着没哭
其实很疼 我想哭来的 但想想这么多人我不能哭 我哭不是让他们看我笑话吗 我吸了一口气 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进去先把作业交了 然后出来 蹲在地上
那时候我们初中也是一个大院子那种 一排一排的教室 反正你们知道不是楼房那种就好了 操场也还不是塑胶 院子里种了很多树 但没有奶奶家那种梧桐树大 我就蹲在树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划圈
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 掉在土里 像露珠一样被包裹起来 我背着教室 谁都看不出来我在哭 和初一那个学校不同 在这个学校我已经很少哭了 可能是在那个学校厕所已经哭够了吧 但这次还是没有忍住
我听到他们在讨论 我知道是在讨论我 其中英语课代表也在参加 我们英语课代表是个女生 在和语文课代表在谈恋爱 因为是在我不远的地方 我甚至听到我名字了 以前还偷偷摸摸 这啥时候变这么明目张胆了
这些事我都没有跟父母讲 我穿着校服骑着单车就想消失在风里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在外面转了好一会儿才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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