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代红
01
我第一次觉得我身边有不想活的人是在初中。
那个女孩上课喜欢睡觉，下课就在教室外的走廊边，把头放在栏杆上，呆呆地望着外面发呆。她会在厕所里抽烟。整个厕所烟雾缭绕的。我过去的时候却又常常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灭掉，等人走了又点上。
大概是很孤僻的孩子吧，我想。
“你没抽过烟，闻着烟味不好。”有一次我站到她旁边，她这样告诉我。
我和她聊了几句，又劝她别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她笑了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特别黑，“有瘾了，戒不掉。也不想戒。”
然后她撸起袖子来，胳膊上全是横七竖八的疤痕。有的是新割的，还泛红，刚刚止住了血。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人下得去手呢？自残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那时候她一句话就给我吓住了，“我觉得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话说完就上课了，我们都默契地往教室走。后来还没找到机会，她就转学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她。
但有时候，我总会想起她一双特别大特别黑的眼睛来，想起她齐耳的头发遮住她的侧脸。她这么自顾自地预告着自己的生命，把闻者吓了一跳，倘若换了她的家人，不知道做何感想。
02
此后很多年，我又看见了听见了许多看起来好端端的人，想要自残自杀。
有的拿起刀，割了一下觉得痛，停手了。
有的因为种种原因，被救下来，盯紧了。
好像人不知不觉就会陷入一些虚无里去，甚至产生幻觉，出现幻象。
亦或者用自己看似完美的理论来解释，关于对这个世界，本就说不清的生死问题。
03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完美，也存在着痛苦，失望。
可即便痛苦、失望，轻言生死依旧是一件懦夫的行为，很傻。
而且大部分人所受的“痛苦”，远远达不到“生不如死”的级别。
《吸血鬼日记》里有段话说，只有经历最痛苦的坚持，才能配得上最永久的幸福。
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能得偿所愿的。
不能选择面对怎样的事，不如选择怎样的态度。
04
有时候，我挺喜欢海子顾城一类的诗歌的。
虽不能窥知他们诗歌中丰富的意象和朦胧的情感来，但我想不同阶层不同文化的人，心中都能感受到那一份美来。大海云朵太阳花，带着色香味。
可是我却很少看现代诗。
因为写诗的他们常常疯了傻了一样，去追求自己的诗歌理想。纯真的孩子，总是需要别人的夸奖。需要一朵小红花和棒棒糖才能笑出来。
这又何必。
就像那年诗会上，诗人多多把海子的诗歌批评了一通。海子回家，跑到朋友处喝了很多酒，哭了很久。理想的，爱情的，生活的，都好像离他而去，让他选择在那个寒风凛凛的春天，抱着几本同样孤独的书，从北京奔赴山海关。枕在铁轨上，让呼啸的列车疾驰而过，而他25岁的生命就在一声火车的长鸣中结束了。
他曾以高出北大录取线八十分的成绩考入北大法律系，那一年才十五岁。
他曾在中国政法大学当老师，那一年才十九岁。
他曾受到多少人的喜爱，那一声海子，想起来就有麦地的芬芳。
他带着的那份遗嘱上写到：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可真的无关吗？
而今，他七十多岁的母亲只能用浓重的乡音，背诵他的诗歌，作为和他唯一的联系。
对这世间所有的陌生人祝福，可最爱他的人，却没有听不见。
05
人间荆棘丛生，奈何都是凡人。
愿我们都是一只荆棘鸟，穿越荆棘，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希望可爱的你为我点亮小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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