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拾遗｜赶尸三两事

三两事一：赶尸·不得不说的废话

赶尸，神秘而恐怖。

赶尸、蛊毒、落花洞女并称湘西三邪。

相比蛊毒和落花洞女，赶尸最为让人毛骨悚然。80年代到90年代，香港恐怖电影异军突起，而僵尸电影成为香港乃至国际影坛独树一帜的电影类型。九叔林正英成为大家心中的一眉道长，《僵尸家族》《僵尸叔叔》《鬼打鬼》《僵尸先生》等影片成为80后童年阴影。

在长篇灵异恐怖小说《乌陵鬼怪传》中，有不少篇幅涉及到赶尸。于是乎，有人问：赶尸到底是不是真的？尸体行走百里甚至千里到底怎么玩的？赶尸赶的是僵尸吗？现在还能学习赶尸吗？

……………………

某人曾在湘西求学、支教和工作多年，听过不少传闻，也查阅了不少资料，对赶尸有一些粗浅的理解。

因此，问题千万条，随便回几条。

三两事二：赶尸·毋庸置疑的动机

动机很简单，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回想下，若死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活人角度讲，没人来祭拜，搞到不到香火蜡烛和纸钱，做鬼迟早也得饿死；从死人角度讲，潦草的葬在个陌生的地方，周边全是素不相识的鬼怪，做鬼迟早也会被打死。不如，花点银元，葬入祖坟，前后邻居不是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就是叔叔伯伯二爷三奶奶，多少有些照应，不至于做个饿死鬼或者窝囊鬼。

三两事三：赶尸·来自远古的传说

若说起赶尸的起源，那得追溯到华夏民族三位始祖：黄帝、炎帝、蚩尤。

《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

在遥远的部落时代，炎黄部落由西向东扩张，抢地枪粮抢女人……没想到在黄河平原东边，也就是所谓的九黎部落地方，碰到了硬渣子蚩尤战神。蚩尤八十一兄弟，铜头铁臂，头上长角（某人怀疑蚩尤一脉掌握了一定的冶金技术，所谓铜头铁臂和头上长角可能是金属铠甲，若不是战败，搞不好华夏民族的金属工具的使用，可以大大提前上千年），不仅善于搞发明创造，还能呼风唤雨制造迷雾。

在黄土高坡（当然那时候还是郁郁葱葱的）百战百胜的黄帝始祖，万万没想到，一入平原就被蚩尤战神带着一票兄弟打得落荒而逃。不得已，黄帝始祖向神秘的天神总后台求救。于是乎，天神派了个代表九天玄女出手帮忙。自然，不在一个势力维度的战争，电闪雷鸣之下，蚩尤惨败……

扯得有点远了……

话说蚩尤战败，眼看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兄弟尸横片野，惨死异乡，当即找来大巫师阿普老司商量，二人一合计，考虑到当时并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决定施法让死去的兄弟们自己走回去。

当然，蚩尤战神和阿普老司都是当世大能，施点法术不在话下。只见阿普老司沐浴更衣，祭祀神灵，开始跳一种奇怪的舞蹈，便对着满地的尸体喊道：“死难之兄弟，此非尔等安身之所，今战死悲壮，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儿回乡，尔魂尔魄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如此种种，躺在地上的尸体竟齐刷刷站了起来，跟着阿普老司的符节而行……

三两事四：赶尸·夜半偶遇的地域

泱泱华夏，北有贝加尔湖，南有海岛万千，西到昆仑黄沙，东抵蓬莱仙境。人有百千姓，风俗各不同。若你跟草原壮汉，说什么赶尸，他肯定觉得你神不隆冬。毕竟他们心中只有长生天，人死后，应该化为草原的肥料，回馈天神和大地……

赶尸，得往南看，往北那就是别的故事了。

回到清末民初，想遇到赶尸，当然还得跟着苗族瑶族侗族等民族的先祖走。

涿鹿之战，蚩尤战败，被炎黄部落搞了斩首行动，身首异处。九黎部落失去了首领，分崩离析，一部分留了下来跟炎黄部落融合，成了二等公民，也就是后来“黎民百姓”的来由。另外一部分，不断抗争迁徙，一路向南向西，过秦岭淮河，过长江云梦泽，到了荆楚云贵之地。

千百年后，南迁的九黎部落成了苗族、瑶族、侗族等民族的先祖，藏身在荆楚云贵南粤等深山老林，成为所谓的“南蛮”。自然而然，先祖的习俗也就传承了下来，赶尸便是其中之一。

苗瑶侗等民族生活所在，也就是“赶尸”盛行的地方。

当今地域而言，湖南（雪峰山以西的大湘西地区，含湘西州、邵阳、怀化、永州、张家界等地）、四川、重庆、湖北、江西、广西、云南、贵州等省份过去都有赶尸的习俗。其中湘西、黔东、川东、鄂西、渝东等地赶尸最为常见。

三两事五：赶尸·移灵人的往事

赶尸，又称为走尸，或者“移灵”。作为一个极为特殊的行当，很少有人见过，更不是人人能够赶尸。因此，特殊行当就需要特殊人才，“移灵人”运用而生。

世事沧桑，若从蚩尤战神和阿普老司说起，赶尸是自古就有的行当，而且具有极高的专业要求。明末清初，“移灵人”的称谓逐渐变成“赶尸匠”，尊称“老司”。显而易见，“老司”的称谓，来源于九黎部落大巫师阿普老司，大概是赶尸匠技术高超，犹如先祖阿普老司一般厉害。

众所周知，高技术行当对人才的培养是有特殊要求的，赶尸匠也是如此。

如想拜师学艺，得有达到三个硬性条件：“一是必须是红花童子，俗称处男；据说只有处男学习赶尸法术才能精纯而威力无穷。二是身体壮实孔武有力，有常人没有的胆子；试想成天跟死人打交道，身体倍儿棒才能阳气充足；三是得有一个法术深厚的老司愿意传授秘法，渡职（或者称之为盖卦）于人。”

除此之外，赶尸一门，仍有许多默认的习俗或者规矩。

比如，就长相而言，想做赶尸匠，长得越丑越受到欢迎，如果碰到千年一遇的歪瓜裂枣，老司可能会登门主动收徒。如果你貌似潘安，那就乘早死心，没有人会聘请一个帅得掉渣的陈冠希去“移灵”的。

比如，就饮食而言，想做赶尸匠，不能吃狗肉。法术千万种，赶尸匠有一门驱狗法术，独一无二，叫做“哑狗功”。回想金庸大师写丐帮的打狗棒法，不知道灵感是不是来自这里。

在穷乡僻壤，多的是豺狼虎豹，村寨农户多半喂养了土狗，越是偏僻的村寨，土狗越是厉害。赶尸匠一路走尸，行走在乡间村寨，尸体被符箓控制，行动受限。如果一不小心冲出几条土狗，闻着尸气过来撕咬，先不说会不会尸变，若是尸体被咬坏了，岂不是不好跟丧家交差？

据说，哑狗功的神奇就是，赶尸匠一念口诀，整个村子的狗都禁声，更加不会跑出来坏事。当然，想要功力凑效，就不能跟狗有过节，狗肉也就吃不得了，否则随时可能破功。

那辛辛苦苦赚的袁大头可能就付之东流了。

PS：题外话：没想到，想表达的东西很多，越来越啰嗦，一篇文章竟然没讲完。那就再写一篇吧，也正好抽点时间将《乌陵鬼怪传》后面的故事梳理下。敬请期待，《乡野拾遗｜赶尸三两事·番外篇》，将介绍赶尸匠入门的考核要求，咒语符箓，当家法器，赶尸禁忌等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