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捉到了这只不停蹦哒的小女孩。
在大凉山仅有的八年时光是深刻而斑斓的。这里阳光明媚,人们淳朴善良,部队院里的红砖灰砾间是亲如一家的邻里,小菜园里的葫芦瓜、喇叭花、葡萄藤便是小时候最欢喜的玩具。
帆布鸭舌帽下一身浅蓝衬衫板板正正的外公喜欢坐在门前的小藤椅上,慢悠悠裹着指尖的烟叶,颤巍谨慎地塞置烟斗中。
外公很瘦,牙也掉光了,不喜欢说话还总爱捂着嘴。每当我背着书包踏着小路往家飞奔时,他便会低头啄腮猛吸一口,藏在几缕被金色余晖染了色的青烟后面,勾着背抖抖衣角用力直起身来,再躬下腰伸长了脖子,咧开了没牙的嘴冲我呵呵乐。
鸭舌帽太低了,几乎快要盖住那双弯成镰刀的笑眼…………
别了二十五年,因替父亲办事再次回到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我成长的故土。
欣喜仅有两年师生缘的老师们依然记得操场上那只“泼辣”的女同学伙同小伙伴做“四人帮”、办手抄报。
再一次奔跑,快进了梦想。
遗憾大院里那时小孩儿们捉迷藏的部队电影院已然变成了威严肃穆的军史馆。
再一次靠近,缩水了模样。
哽咽彼时与门锁齐高的我在斑驳的红砖上写下“刘畅的家”字样还在,仿佛那只拽着毛笔摇头晃脑的小女孩就在眼前。
再一次触摸,温暖了时光。
这个家好像从未离开,木门内还有外公被烟呛到时的咳嗽,妈妈整理房间时的踱步,爸爸陪我嬉闹时的欢笑…………
邛海边,如今已是一片繁华,人声嘈杂,微风温热,我小心地合上双眼,仍然能嗅到它曾有的宁静与安然,唯有那时父亲一把抱住我钻进水里溅起的浪花儿能扰到那片静谧。
我看到了越来越远的波光,还有越来越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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