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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中的模糊美5

古诗词中的模糊美5

作者: 李思服 | 来源:发表于2022-07-16 23:57 被阅读0次

    除了“夜来”高手白居易,据有限资料显示,网上还有一二百位诗人写过有夜来二字的句子,却和美人薛灵芸毫无关系,可见诗人们对魏文帝给薛灵芸起的新名字看不上,仍旧热衷于以“红泪”来比作美人。像杨玉环有红泪,林黛玉有红泪。

    我想这是红泪比夜来含有更多的美的模糊感使然吧。究竟这些古时候的美人长什么样子呢?我们不得而知,反倒是说起红泪,竟同时泛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美人感,模糊极了,浪漫极了。

    不论是李杜,还是婉约派、豪放派,像晏殊、李清照、辛弃疾…他们的诗词里,模糊性的极致浪漫达到顶峰时,新的模糊性美感——哲理出现了。哲理的模糊性有不一样的浪漫,王国维提炼的人生三境界如此,我们从小背的唐诗也是如此,像“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区区十个字,够写一篇论文了。而最精妙的,当属贺知章的《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从来没有人问过这首诗的主人公究竟是“童”还是“客”?你觉得谁是?童是谁?客是谁?回乡的乡在哪?小童笑着问的,问的是客还是读者?他问的,不就是在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吗?”,这么看来,《回乡偶书》不比“认识你自己”强?它才该被刻在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石柱上。

    美丽的古诗词太多了,模糊性的极致浪漫和哲理性也太多了。媚外的人也很多,对真正的好东西不以为然。日本自古以来就有学别人的传统,他们先学汉学,又学兰学,学自然主义、学希腊美学、学存在主义,算是结合了自己的文化学出了东西,应了那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川端康成是怎么评价自己国家的文化的呢?1968年,他在诺奖颁奖典礼上说:“尤其是《源氏物语》,从古至今,始终是日本小说的顶峰,即便到了现代,还没有一部作品能及得上它。早在十世纪时,便已写出这部颇有现代风格的长篇小说,堪称世界奇迹,所以也为国际人士所周知。”日本文学在学来学去之后,聪明的去强调《源氏物语》,他们知道寻根、晾根,以便打断读者对他们学习对象的注意力和联想。我们也在学别人,可惜学到什么进度了?读者不知道,成果代代相传了吗?也不知道,听不见声音、看不见身影。

    倒是1938年,赛珍珠的诺奖致辞,评价了大量的中国文学作品,她斩钉截铁的说:“《水浒传》、《三国》、《红楼梦》。我希望我能向你们说明这三部小说过去和现在对中国人的意义。但我想不出西方文学中有任何作品可以与它们相媲美。”当她滔滔不绝的站在诺奖台上,分享自己从中国文化中获得的美时,我能感到她为自己懂汉语、说中文、看中国诗词小说而自豪不已。赛珍珠这事儿要是让媚外的人知道了,不,他们要假装不知道,或者不做内外对比,才能毫无保留的继续对外国文学大夸特夸。

    说到底,我认为普鲁斯特最懂什么是模糊性的极致浪漫。

    我回忆过往的日子时,上小学时喜欢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中考考了什么题目?只剩宏观,没有微观,只有画面,没有特写。因此我才觉得幸福是看不清楚、想不起来的,凡是幸福的事,都是想不起来的,能想起来的,结果都是不幸。我们的传统文化尤其擅长写记忆的美好和通达,不是谁都可以提笔就写“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模糊催生联想,进而催生浪漫。最后我想说: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此非曹孟德之诗乎?此非我们的心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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