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温暖纯净的阳光了,沉沉的雾霾,无精打采却又四季常青的女贞,永远拥堵的文化路......渐渐模糊了记忆中冬天的模样。
记忆中的冬天,应该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时候的雪总是很大,一夜之间就白了山,白了树。清晨推开门,满世界耀眼的白,分不清楚哪儿是路,哪儿是沟,孩子们总是要踩着大人的脚印才能够艰难移步。那时候的天气也总是很冷,刚刚还潺潺流动的小河,转眼就凝结成了囫囵一个大冰块,更别提门口的池塘了。记忆中大表哥总是在这样的天气,推出他那辆到处乱响的二八大杠,呼喊村里和他年龄相仿的半大小子到池塘里比赛骑自行车,村里的妇女和孩子们都聚集在池塘边上看热闹,池塘里的自行车慢慢的多起来,一辆、两辆、三辆......摔跤声此起彼伏,岸边的笑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记忆中的冬天,应该有冬日暖阳。午后,小院的角落,温暖的阳光下,三三两两的妇女聚在一起,脚边放着针线笸箩,手里是旧衣服粘合成的鞋底,一边熟练的纳着鞋底,一边絮叨着远的近的邻里琐事,那长长的线,把日子都拉长了。老人们蹲在村头,抽着廉价的卷烟,聊着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过往,和春耕秋收的故事。
记忆中的冬天,应该有浓浓的烟火的味道。傍晚,落日的余晖里,门口池塘的青石板上,总会有村里的姥姥、妗子们,在尚未完全化开的冰层边,清洗刚从菜地里扒出来的黄心菜,或者是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篾筐,淘洗地窖里才挖出来的蜜甜的红薯。夜幕中,家家户户厨房上空飘荡出来的炊烟,幻化成一副温暖的水墨画,在记忆中持久弥新。
记忆中的冬天,应该有熊熊炉火、烹茶品茗。印象中,晚饭后,姥爷和舅舅总会窝在那把被岁月打磨得油光闪亮的木椅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把手伸向中间那个装三块煤的土炉子上烤火,炉上经常有一把茶壶,滋滋的冒着热气。旁边眯着眼睛趴着的,是养了多年的那条老黄狗。
记忆中的冬天,就这么平淡着、温暖着,不知不觉的消失在我的童年和青春里,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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