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的思绪被光绪的声音喊了回来,赶忙镇定下来,应了一声。
光绪感觉自己喉头发甜,想必是刚才那番话已经耗尽他体内残存的真气,他颤声对载沣说道:“此图之上,有,有伏羲大帝所留,留下的治国之道,定,定要遵照,不可,不可妄为,留,留住山河社稷图,我大清朝,还有中兴之日。”光绪帝说到此处,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惨呼一声,身子前倾,用最后的力气想要把图卷合上,递给溥仪,但是手脚已是不听使唤,身子伏在桌案之上,竟似气绝。光绪喷出的鲜血,点点滴滴散落在图上,融了进去,慢慢的消失了。融血之后的图卷,似乎亮了几分,但是也仅限于东北方之处,图卷失去了支撑,慢慢的向地上滑去。
众人听完光绪帝这番话,已明白眼前这幅图卷,乃是留存大清残脉的至尊之物,见此图滑落,无不惊呼,载沣离得最近,伸手想去接住,谁知还是差了一指,仅仅摸到卷轴龙头的边际,眼睁睁的看着此图从从桌上滑落下来。
溥仪倒是机灵,上前把图卷山,抱在自己的怀中。
光绪帝趴在桌案之上,已然昏迷不醒,隆裕扑到光绪帝边,低头哀哭,那光绪帝此时已经气若游丝,恐怕不多时就会驾崩于这神机阁内。
那阁主转身喊了一声,从高台之上,走下了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人,缓步向着光绪走去,探了探光绪帝的脉搏,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给光绪帝吃了下去,看着众人说道:“一时无碍。”说完,就回到了原处。
隆裕并没有对那个道士阻拦,当然,也来不及。光绪身旁的溥仪还小,不知生死是何事,他本身对光绪帝也没有什么感,童心未泯,只顾着看着怀中的图卷,他把图在地上打开,看了一两眼,就转头看着载沣说道:“爹爹,图又暗了几分。”
光绪的身体状况载沣早就看出了,心里倒是有此准备,正要转头看那被溥仪抱起的山河社稷图,就听到溥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载沣也知道大事不好,赶忙俯下子,从溥仪面前拿起那图卷,果然,原本暗淡的万里江山,竟然消失大片,就算刚才被光绪帝的血染之处,也只留下部分画面,看的不是很清楚,那样子,似乎此处不多时也会消失,整张图卷就会变为白纸一张。
载沣此时不知怎么办,只听身旁的慈禧尖声骂道:“喊个什么,就算他此时能死在山河社稷图跟前,那也是光绪帝天大的荣耀。”
慈禧大喊之后,跪在光绪帝周围嚎哭的众人无不吓了一跳,都止住哭声,呆呆看着慈禧。那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她如此奚落。慈禧面目狰狞,又尖声骂道:“还不拿好这山河社稷图,快,让溥仪滴血认图,难道要等到万里江山都消失了,你们才甘心吗!”慈禧又对那阁主说道:“劳烦阁主了。”那御神机阁主,拿过身旁的人递过的银针,那银针通体布满符咒,他走到了溥仪面前,拉起溥仪右手,用银针刺破了溥仪的中指,将指尖血滴到了图上,溥仪好像被针刺疼了,大哭起来。慈禧又骂道:“如此没用,载沣,你把图拿住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载沣连声称是,将图卷捧到了慈禧面前,慈禧仔细观看,只见那消失的部分依旧没有浮现,不过,图上仅剩的黯淡之处,倒是明亮了不少。
慈禧此时也没有了精力,缓声道:“这山河社稷图,乃是我大清朝龙脉所依,你们须谨慎保管!若在此图消失在你们手中,你们从此就是大清朝的千古罪人!记住没有!”说完又剧烈的咳嗽。
众人依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等众人抬起头来,却看到本来站在高台之上的穿红袍和青袍的两人已经悄然来到了慈禧边,身穿红袍的人向慈禧微微一鞠躬,说道:“太后娘娘,此图既然已经认主,说明我们还是有些缘分,不过,御神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各堂先行告退。”
慈禧缓慢的说道:“走吧,日后还望你们可以履行诺言。”
那红袍男人又是微微一鞠,说道:“只要此图万里江山不消失,御神机五堂的人一定会在。”
说完,那个人便向着载沣走去,载沣连忙将图卷卷好,护在怀中,斥责道:“你是何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把我们大清皇室放在眼里吗。”载沣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敬畏之心,哪怕拼了命,也要保护这山河社稷图。
红袍男人也不答话,两手伸出,也没碰到载沣子,就在空中微微一动,只见双手之上,捧着山河社稷图。载沣大惊,低头一看,怀里哪还有图卷,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将图取走的。
红袍男人笑了声,说道:“我是什么人,也许你以后会知道的,前提是,你要好好的活着。”他说完转,将图卷一端递给青袍男人,图卷展开,两人各自取出一根和刚才样式一样的银针,将手指刺破,滴血在图上,血融于图中后,两人将卷轴卷起,又递给了阁主和高台之上其余三人,几人均是重复相同的动作。阁主又将卷轴递给了载沣,载沣连忙打开观看,看到图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才又卷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了。
除了阁主之外,那五人均要离开,只是对着慈禧微微鞠躬示意,慈禧并不阻拦,任他们离开。
载沣贵为皇亲国戚,四下无人时对他们敬畏忍让,但是,太监侍卫都在,如此鄙视他,戏耍他,载沣还是无法忍受,腾的站起来,指着这五人的背影骂道:“大胆狂徒,在皇室面前,如此无礼,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侍卫,把他们拿下。”
本来跪在地上的轿夫马上站了起来,载沣的话音刚落,就已经纵起子,从身后摸出暗器,几步就冲了过去。这些侍卫均是万里挑一的满族高手,久经战阵,身后敏捷,不是一般侍卫可以比的。哪怕是此时扮作轿夫,此时眼中也是杀气纵横,手中暗器直指眼前的五人。
慈禧赶忙拦下:“大胆,如此放肆,还不退下。”那些侍卫听到慈禧发话,顿时如同受惊的绵羊,又退了回去,跪到一边。
载沣说道:“太后,他们如此无礼,视我们如无物,还要…”
慈禧说道:“御神机的人,神鬼莫测,就凭我们这几个侍卫,能拦下他们吗!”
载沣低头不语,默默的退到一边。
红袍男人转身笑道:“太后宽宏,多谢不杀之恩。”脚步依旧不停,五人离开了神机阁顶层大厅,连同周围的五队人,也转身离开,诺大的大厅,只留下了慈禧众人,和御神机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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