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电视剧《蜗居》热播,办公室里的小丫头天天在讨论她们的未来是海萍还是海藻,不由得想起自己在上海这七年的漂泊。因从未想过在这里买房,所以倒不曾有那些所谓房奴的烦恼。然而住处却随着自己奔波的足迹更换了不少,从最初“热闹繁华”的集体宿舍,到郊区堪比“茅草棚”的简易民房,再到这堂堂小区的“两室一厅”……我统一称他们为“蜗居”,蜗居也有蜗居的乐处,纵然它的房产证上写的不是我的大名,但也还是能避风雨的,何况我一向乐观达然,蜗居,也渐渐有了些可爱的气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居”不同,这些年不成文的习惯,一年是要换一个住处的。今年的这处“蜗居”便处于闹市之中,从地铁站出来,躲过川流不息的车流,穿过一个不大的小区,大约五分钟的脚步,便到了它的楼下,楼下统一配有沪上公房的密码锁,也可用钥匙打开,上楼右转,便是蜗居所在。
“蜗居”的位置在市中心繁华地段,边上的房价已经涨到一个中国普通老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临窗而望,前面是两株略显苍老的法国梧桐,秋雨潇潇的季节,卧床听雨声淅沥也颇有雅趣。树下是几棵不知名的小树——也许它们还称不上是“树”吧,由此不得不佩服上海绿化的独具匠心,平时下班心力俱疲的回家,看见小路两边一簇簇的“绿油油”,心情也会不由一振。周末有时在床上贪睡,会从远处飘来几粒若有若无的琴声,和着梦境天马行空的虚无。我简直是有些爱上蜗居了。
“蜗居”共有两室,我与友各居其一。故生活也算不上寂寞。空闲时读书累了,便溜达几步到隔壁与友高谈阔论一番,“谈笑有白丁,往来无鸿儒”,友从屏幕前“魔兽世界”的刀光剑影中扭过头来,说刚刚在床底发现一只老鼠,我坦然处之,老鼠就老鼠,蜗居的乐处,便在于要学会与老鼠和平共处。
然而睡觉的时候,老鼠却是十分令人“憎恨”的,憎恨却无用,就像梁实秋先生所言“没有法子”,你这里刚刚如梦,老鼠在床下嗤嗤作响,随手抓起手边一本书丢过去,安静上几分钟,一会又开始行动,再丢书,再安静……周而复始,直到床上的书全丢在地板上了,老鼠依然不肯收工,或爬上书桌找吃剩的饼干,或在门框桌角上磨牙,真是使人“不得安枕“。但我仍然安之,老鼠吃饱了自然会走,明天——明天我在床上再多放几本砸鼠的书。
“蜗居”非我所有,我仅是房客之一。但思“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人生本来如寄,我住“蜗居”一日,“蜗居”即一日为我所有。即使此一日亦不能算是我有,至少此一日“蜗居”所能给予之苦辣酸甜我实躬受亲尝。刘克庄词:“客里似家家似寄。”我此时此刻卜居“蜗居”, “蜗居”即似我家。其实似家似寄,我亦分辨不清。
闲居无聊,寂寞疯长之时,读到梁实秋先生的《雅舍小品》,涂此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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