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草肥水美的好光景,我调休了一周的假期,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苏布尔嘎镇,“扑”向了苏泊罕草原的怀抱。
我深爱着草原上的一切!爱沙蒿沙柳、白云蓝天,爱蘑菇一样隆起的毡房,爱那幅天高地阔的畅然。古老的雕花马鞍、看场的黑狗、勒勒车、饮马的水槽,还有挤奶用的奶桶……偶有一朵萨日朗花漫不经心地开放在草丛里,热烈而美丽。
羊群像一片片写意的白云,抒情的、缓缓的、从绿茵茵的草坪上漂过。低头啃草的马,徐悲鸿式的水墨,荡漾着一种洒脱的悠闲。那条散板式的小河,流淌得随意散漫,无拘无束,倒像一篇没有段落的散文。委婉而细柔的声音,时弱时强,像是一曲十分优雅的歌谣,在岁月的交响中丢光了歌词,似乎只留下了长调。
白云把天空擦得很蓝;草叶悠闲地颠簸着金色的阳光;花朵在快乐舒心地吐露生活的芬芳……此时的草原有一种恬淡的诗意,广袤而坦荡,宽容而和谐,一种十分妖娆十分大气的美。那种妩媚和抒情,那种轻松和包容,会让你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由和释放。
我恨不得和“Ruby”时刻黏在一起,它是阿布在我十八岁时送的最“昂贵”的礼物,一匹半血三河马,全身赤栗色,故而得名“红宝石”。
我的Ruby是个漂亮女孩儿,刚过六岁,骨骼匀称、外貌骏美、性情温驯,只认我是它唯一的主人,连饲养员都别想轻易靠近。
我从来不会给Ruby配备马鞍,光滑的马背随时可以给我传递它的体温,奔跑的时候我们犹如一体,共同飞翔,如天马行空的自由,如风驰电掣的畅快,我们管这叫做“大滚”。
夕阳西下,草原沐浴在了一片朦胧的金黄中,刚刚“飞”完的Ruby浑身愈来愈泛出鲜血般的红,我惊艳地摸着它的头,它也亲昵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有时还调皮地喷个响鼻,湿润的眼睛亮亮的,里边盛满了我的身影。好久没在一起交流了,能感觉到它对我浓浓的思念,这两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它都会突然跑进我的房间,像是特别依恋母亲的孩子。
“莫默!”天地一线间显现出一骑策马奔腾的身影,一手挽缰,一手甩鞭,那架势颇为风流倜傥,从容洒脱。曹植曾在他的《白马篇》中描写“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想来也就是这般情景吧。
待人近前来,却是赛音!
“阿哈!”我开心地叫起来,紧走两步上前,赛音一把勒紧缰绳,抬腿越过马鞍,纵身一跃,人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看得我一副花痴的模样,只差流口水了,赛音一记白眼儿飞过来,然后就将我拉进了怀里,一阵好闻的气息裹着淡淡的草香扑鼻而来,“以后不许随便用这种眼神看一个男人,知道吗?”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好在他也只是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很快就松开了,眼中一抹难言的情绪飞快而过,然后就灼灼如火地盯着我。
“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小声地讨饶认怂,鸵鸟般地低着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倒是可以清晰地听到头顶有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只听赛音一声淡淡地叹息,语气平平的说: “宝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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