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等了一会儿,有点烦躁。想起这一年来,自己没有离开过大梁,只是在做两件事:做生意和照顾范妻。这两件事都不是他以前人生计划中要做的。他的人生计划是做辅国之重臣,施展治国平天下的宏愿。这个志向很早就立下了,也不断实践于此。和无忌公子交往,与魏齐的深厚关系也让他有机会身处上层阶级中。但这两年见过许多之后,心思有些淡了。或者是说对人生意义的观念有所改变,建功立业到底是为何?生而为人的最终追求是什么?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这些问题时不时萦绕心头,使他每天只是埋头于去做眼前可以做的事情,这些事随心而发,并不必纠结于意义二字。做事可以让思绪暂时休息。
眼前,他在等着一个孩子降生。这个孩子在这晚顺利来到了人世,来到一个注定分崩离析的世界。
母子平安,范且有了儿子,虞信感觉像是自己有了儿子一样。这个孩子还没降生的时候,就没少折腾他的母亲。有一次他的妈妈觉得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虞信帮她请来了大夫,将养调理很久才慢慢恢复正常。孩子平安降世,虞信感觉对自己是一种奖励。随着年纪增长,虞信与生俱来的自负渐渐被现实的野蛮和残酷消融,理想隐入迷雾之中,对人性的、生命的关怀在内心中重要起来。在他第一眼看到一个无形的生命变得鲜活,在眼前伸拳踢脚,哇哇啼哭时,人生第一次对造物主产生了无比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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