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的仁川机场,若初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椅子上,被几个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给包围着;她把手上的手机开机,几秒钟后,输入密码解锁,进入“电话”的软件,很快地在联系人中找到了“暮樱”两个字;可这时,她犹豫了,她不知道按下去后是否是一个空号,如果不是,那该说些什么,“就直接说我要回来了,要打扰你一段时间,这样好吗?”若初在心中问自己。
“林若初、陶暮樱”,她们可是形影不离生活了十八年的姐妹啊!
自打娘胎开始,她们就注定是姐妹,因为她们的妈妈就是一对好姐妹。陶暮樱比林若初年长一岁,就仅仅年长了一岁而已,所以她们不愿意以姐姐、妹妹相称,但也是姐妹,是闺蜜的那种姐妹。
在韩国的八年里,她给暮樱发过的短信不超过十条,更别说打电话了,她害怕暮樱问起她在韩国里狼狈的生活,她不想再说谎了,她不擅长说谎。除了母亲和哥哥,谁也不知道这八年里她经历了些什么,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今天要不是因为回国,她也不会给暮樱打电话。
若初看了那两个字好久,不管她再怎么犹豫不决,这通电话还是要打的;她试着将右手的食指靠近手机上的那两个字,她的手就轻微地抖了一下就碰到了,电话就这样拨出去了,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可她又明明准备了那么久。
大概五秒钟的时间,若初看到手机上的通话时间已经在计时了,这才把手机靠近耳朵,她刚想开口讲话,而电话的另一边就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若初,是你吗?”暮樱因为不敢确定才小心翼翼地问。
“暮樱,我……”
还没等若初说完,
“林若初,你这死丫头,都八年了,你可算记起我陶暮樱来了,你要是再不联系我,信不信我跟你绝交,都八年了,整整八年,你……”
上一秒还是冷静的暮樱听到若初的声音后就立马爆发了。
听得出暮樱很生气,她有许多话要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节奏。
虽然若初在认真听着,但是这积了八年的话怎么能在一通电话里说得完,要是再说下去就该误机了,出于无奈,若初用一个因为愧疚而小声的声音打断了暮樱:“若初,我——,我们要回国了,就在今天。”
刚刚还在大声说话的暮樱马上把声音降低了许多,就只说了一句:“什么,——今天回国?”
暮樱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一个消失了八年的人突然说要回来,这惊喜确实惊着她了,这一时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若初把航班的时间和回国要在暮樱家暂住一段的事说清楚后,以免暮樱再次说一堆怨自己的话才找了快要误机这个理由结束了这通让她满是愧疚的电话。
其实这八年里,暮樱有在微信告诉若初她最近的情况,在北京天安门附近开了一间咖啡厅,在北京买了套不算大的房子。
若初真心为好姐妹高兴,微信里暮樱发给她的每一条信息她都看了,可她从来都不回。
若初刚挂掉电话,而去买水的母亲和哥哥也回来了,若容递了瓶水给若初。
“若初,给暮樱打了电话了吗?”若初的母亲问若初。
“打过了。”若初把水咽下去后小声地回答。
此时的若初若有所思,刚刚的一通电话让她不断地在反思这八年里做过的愧对于朋友的事,在心里不断问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吗?”
回去后她该怎么面对当年抛下的一切,又改怎么圆当年撒出去的谎。
她不想再撒谎了,她不擅长撒谎。
是啊!都八年了,整整的八年,她早该给出一个交代了,就因为一句“在韩国会有更好的发展”的话,就成为了她消失了八年的理由。
八年了,对中国的一切不闻不问,给姐妹发过的不超过十条的短信都是每年一条的新年祝福短信;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以前总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发表到微博、微信的她,如今连微博和朋友圈也不更新了。
八年前的一走,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只知道她在韩国,谁也找不到她。不,确切地说是她们,她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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