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

      今天是母亲节，是妈妈是女儿的我在收到祝福和送去祝福之间，心底泛起幸福的漪涟，期中一份幸福，毋庸置疑来自我的母亲。追忆似水年华，我和母亲相处的时光倒流回眼前。

      小时候，我喜欢坐在矮矮的门槛上，让母亲帮我扎辫子，每次扎完辫子，我的母亲总会说：“尖尖面孔一“季”俏，圆圆面孔，一生俏”，长着圆圆脸蛋的我总是听得满心欢喜，等我稍大些，我曾多次在她的面前抱怨：“阿妈，你把我生得头发这么少”面对这句表达错误的口头语，阿妈俏皮地回答道：“你那是聪明发！”有道理，聪明绝顶嘛！虽然这当中的联系有点儿牵强，但是被母亲这样一带，心理上就过得去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还会不成熟地在她面前说：“阿妈，看，你把我生得皮肤黑！”大字不识的阿妈却说了一句略有哲理的话：“世上只有爱农（人），没有俏农（人）！”好吧！我释然了……母亲说的这些话，现在想起还是暖意满满，没有自欺欺人的成分，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母亲一直把她内心那种自我的认可感有声地正面地传递给了我，一直传递，没有尽头——最近，她看到我朋友圈里的照片，感慨道：“阿妈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不像快要五十岁的人。”面对阿妈的甜言蜜语，我暗自发笑——阿妈，那是有美颜效果。其实，母女两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注重表面的东西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关注对方实实在在的状况。或许此刻，我对母亲的了解还是不够的，——真相一定是：在她心里，我无论长相如何，工作如何，家庭如何，她都希望我是个能找到自我价值的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仅此而已。

        人间四月芳菲尽，燕子呢喃梁间绕。很享受在春末夏初的时光里，回家看看母亲，搬出凳子和母亲坐在屋檐下闲聊，或者，母亲下地干活，我跟在后头递把锄头，接把铲子什么的，甚至什么都不做，单纯蹲在地旁，托着下巴看她劳作。或者是配合着做饭——我烧灶，母亲切菜做菜，说着家里的大小事，柴火燃烧着，火光映红了我的脸，锅里的蒸汽弥漫开来，在迷蒙中我看着母亲那略显苍老的脸，那是一张没有故事却有无数往事的脸，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和我记忆中的一样，语调依旧，仿佛岁月流返，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长不大的女孩。母亲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听着。我说着，母亲听着，我问着，母亲答着。你一言我一语，幸福感在彼此之间自由穿梭，通透而畅达。

      世间誰的愿望最多？在我看来，母亲的愿望是最多的，并非是她们贪得无厌，而是一个女人有了家室，做了母亲之后，内心的祈愿树会越来越茂盛，她们希望丈夫好，希望子女好。希望子女身体好，学习好，事业好，婚姻好，家庭好……。愿望多了，不容易实现的自然就多了，于是“多愁善感”的气质就会慢慢扎根在一个没有经过风浪的朴质的母亲的心里，皱纹就慢慢地熨到了她们的脸上。

        天气渐热，吃水晶糕的日子来临。我回家看望母亲，随便说了一句——明天能否做点水晶糕吃，母亲欣然答应。第二天一早，我见母亲眼睛红得厉害，便问怎么回事，可爱的老母亲说：“我昨晚一直估摸着怎么样把水晶糕做好。”“我的阿妈呀！早知道不跟你说了。”我内疚道。其实，母亲脾性我是了解的，她是一个多愁善感，多思多虑之人，但凡家里有事，不管大小，她总要考虑周全，准备充分，怎么说，怎么做，怎么去，怎么回。我有时也会数落她：“你呀！脑细胞都死光了”，母亲总是狡辩说：“没想什么呀”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我是明于心的，她是个忠诚于家庭的人，为了家人的幸福她可以掏心掏肺，愿意受苦受累。好吧！母亲一夜没睡好是我的罪过也是我的幸福啊！

      母亲节是五月里的一天，母爱却是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