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直感叹那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天还是蓝蓝的天,人还是熙熙攘攘的人。我突然想要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话我的心也不会像上下班时的环路那样堵得慌!
余圆圆只知道她是它们派来刺杀她的,但并不确切的知道她是谁,住在什么地方。她跟我说我所见到的人几乎都是它们的人,他们有知无知的在替它们忙碌着,只是你并不能确定最后来杀你的会是哪一个!
那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结果,我也很快就验证了余圆圆所说的几乎不是在吓唬我。它们派人来杀我了!
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又见到她了!
我的出租屋里的灯比较昏暗,加上她出现的突然我没来得及戴眼镜,这使得她给我的感觉更加丧失质量了。她用刀抵着我的脖子,我用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又一次亲密的接触,我才发现她丧失的不仅仅是质量,同时她还在丧失着人的质感!
不知怎地,我竟是亲不自禁的想要张手去抱住她,这样无理取闹的举动,自然是被她给硬生生的阻止了。我也不甘示弱,继续向她表达着我想抱住她的意愿,就好像不是她来刺杀我,而是我要刺杀她!
我说我知道她是它们派来刺杀我的,我也不会反抗,只是在我死之前,我还是有一件未了的事情的,我跟她说我在抱着她的时候有一种就好像我是糖要融化了一般的感觉,我问她能不能再让我体味一下那种感觉!
我那么一问,结果她就生气了!她抵着我脖子的刀几乎就要在我的脖子上拉开口子了!还好她只是气了一阵,就松开了手。她说她不是它们派来杀我的,她要杀我,是因为我偷了她一样东西。那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东西,她不告诉我那是什么,她只说只有我死我才能偿还她!
她分明那么说,但是她又不杀我,我看得出她很挣扎,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冰凉凉的。她让我逃,逃的越远越好,改名字,换面貌,只要她或者它们不能找到。她说她只放过我那一次,接下来她会继续追杀我,真理会的人也会派人来追杀我。被真理会的人逮到,我会死得很难看,被她逮到,我会死得更难看。她说如果我再被她逮到的话,她就会活剥了我的皮然后做成衣服穿。
“你的皮可是很有价值的,我确信你的皮是可以改变我的命运的!”
说完那些她便扬长而去了,留下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的,我的心里还有很多问题。
所以我才不会听她的,反而我更期待再次被她抓住了,我确实感觉到她的命运不怎么好,如果我的皮能够给她带来改变的话,那我也愿意给她剥,被她活挖了心我也是可以欣然接受的!
只是我的这种大义凛然的想法很快就给温明明教育了,她可是真正的真理会派来杀我的人。
“杀你,顺便替我妹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用志在必得的语气对我说道,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绝对不可能从她的手心里逃掉。我就反问她我偷的是她妹妹的东西又不是她的,她凭什么杀我,要杀我也是乐意给她妹妹杀。
“你偷了我妹妹的心,她怎么会舍得杀你,还怎么得到你的皮!不过我就不同了,反正你又不是我的真理,杀了你,然后剥了你的皮……”
八
我以为她还没有啰嗦完,我被她说的话深深吸引了,结果她就趁了我个没反应,在我还在努力把她说的话联系到整个事情的真相当中时,我的脖子已经落在了她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里。她和她的妹妹一样,似乎都在渐渐丧失着属于人的质感,我觉得如果我能够抱着她的话,我便会感觉到她的体重和她的身形也不成比例。
她同样轻盈,却绝对不会像她妹妹那样对我手下留情,我能真切的感觉到她内心里对我的杀意。可我那时候已经不想死了,就算要被杀死,我也不想死在她的手里。我想逃,但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处境发现那并不是易事。我太爱往安静的地方钻了,那就导致当我遇到危险可劲呼喊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回应,而跑我估计又跑不过她,我能做的就是找些话题拖延时间,看我的脑袋会不会灵光一闪也召唤出一条真理!
所以我问她为什么和她妹妹一样想要我的皮,我的皮到底能给她们带去什么?“给我是带不来什么,我说过你又不是我的真理!不过对我妹妹来说,你的皮可意味着她的所有,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穿上真理的羽衣,你就能长出自由的羽翼”,所以只要穿上用你的皮做的衣服,我妹妹就能获得自由,那时候就谁也奈何不了她,她可以变成她想要变成的任何东西!”
她带着羡慕和憧憬的神情给我讲着,就好像是她要穿着我的皮做的衣服然后她变成了她想要变成的样子。我便顺势问她为什么不去找她自己的真理,她完全可以去用自己真理的皮去做衣服,她妹妹的衣服就用不着她操心了!
我这看似很有逻辑的话语却引来了她的嘲笑,她说我懂什么,真理是能支持一个人在艰难的处境中继续存活下去的,是一个人在艰难的处境中依然能够坚信下去的,是她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仍旧坚持的,是她最终就算放弃了自己也不会放弃的!
“所以我妹妹,她永远不会杀你的,我又不能等着你去发现什么,也许等你彻底觉悟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更何况我不杀你它们也会继续派人来杀你的,我不能把你的小命白白浪费了!”
说到那里,她已经开始嫌我啰嗦了,于是她对着我长吁了一口气,准备多用点力,一下子就了结了我的性命。
我说过我已经不想死了,就算要死也是不要被她杀死的,所以就在她蓄力准备把我掐死的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猛的发力使我的脖子从她嵌入我皮肉的指甲里挣脱了出来。一阵生疼之后我就看到血滴在了我灰色的T恤上,但我也顾不了我伤的到底重不重了,挣脱之后我便撒腿就跑,继而不管不顾的就往清河公园后边的野湖里跳。
水果然是她的弱点,她游不了泳,她轻飘飘的,水波是她根本不能掌控的。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这点,而当时确实也是我无路可逃了。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游走,表情出离的愤怒,我知道我必须得躲着她了,要是再给她逮到,我估摸着她绝对不会再给我反应的机会,到那时候,情况就不会是我脖子出血这么简单了。
死神暂时放过了我,但是它的阴影可没有放过我!给温明明那么一折腾,再加上余圆圆说它们的人遍地都是,就使得我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要害我。家我是不敢回了,我觉得如果我想把整个事情搞清楚的话,我必须得保护自己,我得回到暗处,从暗中去调查它们,而不是让它们在暗处掌控着我。
而至于像她说的那样跑的远远的,让她和它们都找不到我,我是不会考虑,我可以远远的躲着它们,但是我不想让她找不到我。
九
余圆圆说的对,我还会找她帮忙的。我带着脖子上的伤一路战战兢兢遮遮掩掩的找到了她在红光镇二条街上的宠物店。那时候天已经不早了,虽然我心思烦乱几乎无暇理会别的,但是我还是被她的宠物店给震惊了。
那是一家专门为男士开的宠物店,里面的宠物琳琅满目,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得丑的,爬在铁棍上的,睡在笼子里的,让人看了眼花缭乱,难以自控。余圆圆后来跟我说,男人,天生的孤独者,他们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慰藉,而她的客人中之所以没有女人,她也说了,女人本来就是宠物,因为她们大多数的内心里,就是把自己那么定位的!她也打趣的问过我要不要也挑一只,被我不好意思的拒绝了!
“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会花钱去买宠物的人!”她调侃着我,眼睛明亮的闪烁着!
余圆圆店里的气氛让我眩晕,加上我本就有伤在身,所以刚进她店里没走几步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从地球另一边都回来好久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脖子,发现那里已经被绷带绑了个结结实实的,显然余圆圆不善于处理伤口,她几乎把她能找到的所有的绷带都绑到了我的脖子上,如果绑带足够多的话,我丝毫不怀疑她会用绑带把我整个绑了制成她的僵尸宠物!
只是这些小事并不足以构成我对她生气的缘由,我生她的气,是因为当我在意识朦胧当中把她跟我说过的话和温明明跟我说过的话联系在一起时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结论使我震惊!
白天她的宠物店里很安静,仿佛她养的那些宠物都是夜里活动的,她的客人也是。我沿着店里寂静的走廊一直寻到走廊尽头一个光线特别明亮的房间才找到她。她在摆弄一台小巧的缝纫机,在缝一个帽子或者胸罩什么的!
“裁缝!”我站在她的身后神情忧郁的说道,也不等她反应。“诗人,画家,会计,宠物店长,除此之外,你还是个裁缝对吧?”
或许是她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身站起来,面对着我这个可能知道了她一个小秘密的人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也没给她机会让她做什么,她刚站起来身来面对着我,便被我扑上去按倒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接着我便像一头野兽一样撕开她的衣服,从里到外,直至她几乎赤裸的躺在我的身下。
她也不反抗,她不带丝毫忸怩的看着紧紧盯着她看的我,良久,她才开口说那是没用的,“衣服我还没有做好,我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呢!或许这个样子就挺好,反正从上次之后到现在,它们都还没有再派人来杀我,我觉得它们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来杀我了!”
“是你亲手做的?你亲手杀了他!”
她说没有。
“那他的皮是你亲手剥的!”
她使劲的摇头,然后大声的说没有。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五年,当我顿悟的时候他几乎已经离我而去了,因为他选择了我,所以他早已被迫加入了它们,就像蛇或者茧一样,当它们的表层脱落之后,就是另一番样子了!而那一副样子,或许已经不是我们之前喜欢过的了!”
这世上没有背叛,只有选择!她重申说。然后把所有的问题又都推回给了我。
慢慢的我就觉得有点尴尬了,等我完全平静下来后,我的脑袋一下就蒙了!天呀,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慌乱的从她身上爬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背对着她,我满脸通红,浑身一阵阵燥热。
为了掩饰我的窘迫,我便把她刚才缝的东西拿在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帽子不错!”
她笑了笑,我听见她在我身后整理衣服的声音,她笑了笑说:“那不是帽子,是胸罩!胸罩你不会不认识吧,你不会,第一次撕这东西吧!”
这下我真的是无地自容,只能“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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