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卡尔,一条灰色贵宾犬,世人更喜欢称我们这个品种为泰迪犬,生于2012年9月一座宠物养殖场。双月刚满就被那个满脸麻子坑、每天给我妈妈喂食的老男人抱走了,一起被抱离母亲怀抱的,还有我的其他3个兄弟姐妹。我还记得被强行带走时,母亲的哀嚎,和兄弟姐妹们不安的啼哭,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它们。
兄弟姐妹们被不同的人抱走了,高矮胖瘦都有,我知道我也会有被抱走的一天,只希望是一户好人家,不会倒霉地遇到楼下那只老金毛说的,那种虐待动物的主人。老金毛每次讲起它的前任主人,如何高高举起皮鞭抽在它背上,打得它皮开肉绽,我都觉得浑身发紧,仿佛自己不知哪块地方,就快要被皮鞭抽中了一样紧张。
不久店里来了一家三口,都胖胖的、壮壮的,他们把不同品种都满双月的小奶狗挑来选去,我那个时候最是撒欢闹腾,被男主人一眼相中,抱回了凹镇一户三室两厅一百五十平左右的房子里,从此开始过起了留守狗子的日子。
小主人在栗铠市上学,一周一见;女主人在五禾县上班,一月能见两三面就不错了;男主人是个大老粗,这就算了,还隔三差五离开凹镇下乡出差。可怜我需要陪伴的狗生童年,都在孤独、寂寞、等待中度过了。
本来我以为,我这一生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快过年的时候,小主人带着一个矮个子、带眼镜的女人回来,这人也还好吧,帮女主人做事挺勤快的,择菜、洗菜、切菜打打下手还成,包的饺子馄饨也凑合能看……晚饭的时候还没羞没臊地在我家蹭饭,那一口口香喷喷的馄饨,就这样被她糟蹋进肚里去了。过分的是,她吃完饭还不走,硬是要抱着我撸了好一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主人们聊着天,好家伙还吃了好多本该属于我的水果!临走时嘟起她的腊肠嘴亲我,欧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人!更讨厌的是,以后每逢过年,都会见着她!躲都躲不掉…
女主人一个人在五禾县工作太孤单,把我也接到了那里陪着她。日子很单调,几乎每天都伴着电视声睡去,又听着闹钟铃起床,女主人上班去后,我又接着睡,床上睡累了就换沙发睡,睡不安稳了,就趴女主人拖鞋上睡。女主人一个人很少开火做饭,我啃着狗粮倒也省事。
2017年夏天,那矮个眼镜女竟然也跟着来到了五禾,还跟女主人一起住了许久。暑假期间小主人也来了,她就监督着小主人减肥运动。从那以后,我挤在五禾县女主人的出租屋里,跟着这三个女人一起过着魔鬼一般的生活。
矮个眼镜女人,小主人叫她小姨,看在她经常用美食贿赂我的份上,我也跟着这么叫吧,她是女主人的表妹,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比小主人成熟一些。特别喜欢在小主人去健身房跟教练运动时,拉着我在楼下小区绿化廊道上疯狂地绕圈跑步。可怜我这退化的四肢肌肉,被蹂躏得酸疼不已,好在她还算懂事,每次溜圈疯玩回去,都会给我洗脚按摩,其实也挺舒服的。
国庆放假,女主人没有假期,我们还迎来了访客——小主人那躲假期作业的的表妹。小小的一室一厅挤满了四女一狗,感觉我的空间被压缩了,不敢随意动弹,仿佛一转身,她们就会踩到我。我该庆幸床和沙发都够大,足够塞下四个人,而我就能很容易见缝插针地找地方占位。
两天后,女主人接到调令,要在一周内赶到栗铠市走马上任。也就是说,国庆长假结束,她就得过去上班了,时间之紧超过了几人的预料。在几通电话沟通协调后,就看到四个女人在出租屋里翻箱倒柜,开始打包所有的东西,分类清理,打扫卫生…
我很害怕,总有一种前路未卜的感觉。不知道她们要去的栗铠市在哪里?我心爱的玩具都带齐了吗?她们会不会像过去一样带上我?在那边我能住什么样的房子呢?会遇见其他漂亮的小狗吗?它们会不会喜欢跟我一起玩耍呀?
女主人在这几天经常带着奇怪的味道回来,小姨说她是跟同事道别喝了点小酒,我不知道酒是什么滋味,但我感觉到了女主人内心很难过,有不舍、悲伤、撕裂、焦虑、急躁、还有期待……很多情绪夹杂在一起,像要喷发的火山。我无法解读,甚至有些害怕挨近她。
终于,在节后的一天,出租屋来了许多人,一个个倍精神地扛着包裹装进了卡车,我跟着主人同行,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我知道我们向栗铠市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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