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大山深处的姑娘,你不懂我所有的忧伤。你不爱那地里饱满的土豆,你不爱那用石磨一手一手磨出来的玉米面。你不恨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恨恶习!也许你曾在史书里,或者电视剧里恨过那封建王朝里的婚姻,那媒婆的嘴,那父母的命!
只是我恨这慢慢的黑夜总是悄无声息的来临却也笼罩不了我那父母之命,更堵不上那媒婆的路。就在那一年,我14岁,中学毕业,我幸福着更自豪着,我走完了家乡九年的小弯路,家乡的路很弯只是与我那人生相比较也算是直的了。我背着书包,站在民族中学的大门下,望着校园里的每一颗树,每一片叶子,我瞧着他们在六月里幸福的飘落。我徒手捡起地上的纸片,再见了我扫了三年的校园。
再见了我的寒窗挚友,我向那校园挥挥手,我的人生将要开始新的旅途!我将要坐着大班车去另一座城市开始我的高中生涯,规划我的大学梦!走出校门等待着父亲骑着那破旧的摩托车将我接到家里去。
去吃那母亲在白织灯下亲手磨好的玉米饭。那玉米面里加上少许白糖也很甜,可也甜不过那白米饭,弟弟常常哭着喊着跟在母亲后面要吃白米饭,而我总是第一个去哄他,总把他抱在怀里讲《小红帽》的故事!讲《海底两万里》各种鱼的神奇,也讲过《鲁冰孙漂流记》里的野蛮吃人的野人!
弟弟也就陪着我吃着各种种五谷杂粮:在蒸笼里蒸好的玉米饭,用白水煮熟的大土豆,用大土豆片和红豆熬成的汤粥里面加上少许猪油,油不是炸好的,而是在杀好猪后取下里面的脂肪肉挂在房檐下,等到六七月没有腊肉的时候切下一小片放在汤里,整锅汤都飘着油香味。弟弟总是盼着那锅里已经被炸干了油的肉片,幸福的咀嚼着满意的吃下去。
我们在长大,我们一家总习惯吃完饭就坐在大院里大柳树下闲聊。家里灯火通亮,却没有电视机,在没有动画片的童年生活里,我和弟弟总是拉着母亲给我们讲《两个小姑娘和老妖婆》的故事,母亲讲得认真也仔细,每一次都不会错过里面某一个情景,每一次讲的都一样,也都精彩。听完故事我抱着弟弟安然的睡去。
在记忆里家有很多味道,香肠,腊肉,土鸡肉,对我们来说就是十足的美食,也只有父亲和弟弟会常吃,在我和母亲碗里盛满的都是玉米饭,土豆泥。
在那六月的一个雨天里,我被淋的很湿,原来在越冷的天气下就越爱吃肉,嘴就越馋。那一下午,我放牛回家,没有雨伞的雨天里,我全身发抖,到家母亲的饭做好了,母亲把盛着玉米饭的碗递给我,在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碗和一个小肚黑锅,大碗里盛着青菜汤,另一个小碗装着两个看起来发黄的腊肉,母亲从小黑锅里盛出两碗白米饭递给父亲和弟弟。父亲把肉荚给弟弟,剩下那一个母亲荚给了父亲。
我记忆犹新那种味道,我好想对弟弟说:好弟弟给姐姐留一口吧,可也没好意思说出口,我好期待母亲也从小黑锅里盛一瓢白米饭到我的碗里,只是母亲没有。我低头吃完那一碗泡着青菜汤的玉米饭,脱下那一套湿透的衣服爬进被窝里睡去。期待到梦里去吃腊肉的味道。
也就在那一年六月的黑夜给我带来好多好多的忧愁,家里拮据,我进不了高中,可我真的不甘就这样断送了我一生的学业梦,我哭着喊着求父亲,让我再读下去,日后定不负他。面对我的恳求父亲无奈把我送去了中专的校门。
我还是坐着父亲的摩托车,离开家坐上大班车来到了市里继续我那残缺的学业梦。
走进中专校门的那一天,我悄然的留下了泪,我遗憾没能进高中的校门,我遗憾我那大学梦,只是我也庆幸父亲还是把我送进了学校,也心疼我那父亲,骑着破旧的摩托车总在雨天里独自回家去!
我一个人在那陌生的环境里,吃着食堂里的白米饭,总牵挂着弟弟,不知弟弟一个人在家里是否也想念这味道呀!更不知在雨天露珠下放牛去的弟弟有没有一把雨伞呢?
我吃着白米饭,中专毕业,那一年我17岁父亲和母亲一同来到市里,拉着我去相亲,我死活不肯,低着头也没看对方一眼,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母亲呀!你何必就这样抓着我的软肋不放呢?您是我的全部呀,我不忍心让您流泪。
也就在我不言不语的沉默里,父母做主订下了婚姻,在我中专毕业升学读大专那一年,父母在家按照习俗办了酒席,我听说他是中学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漂泊着的,我从没看过他的脸,只是听说他长相清秀,也有很多的少女和少妇都对他爱慕不已!只是听到关于他的我总是不痛不痒。
在寒假的奶茶店里,我偶遇上他,长相微胖,言语温柔,我正在做兼职挣钱上班的地方,我不小心把热水倒在了他身上,我以为我会被投诉,可他笑着说没关系的,我真的在内心深处感激他,若被投诉我辛苦劳作的一天也就完了。也就在心里不知对他说了多少句谢谢!
暑假结束,我回到学校在宿舍里换上校服,准备去自习,在图书室里我又遇上了他,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原来我们是同校呀!也就那样我又多交了同班闺蜜以外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他总是太好,文艺青年……暖男等形象都集聚在了他身上。我第一次深深的念上了他,幸运的是,他也正好爱着我,我们初恋,我们走在了一起,可我无法向他表明我那难以启齿的婚事。直到今天才告诉他,他沉默了几分钟,我提出分手,他拥抱着我说:“傻瓜没事有我呢,我们要结婚的。”
毕业后我留在市里,他去了成都,每晚他总在11点半到出租屋的家,总给我打个电话,开个视频。嘘寒问暖,我们过得安好,而随着社会主义的改革家乡也发生了莫大的变化,短短几年的时间,国家扶贫工作展开的迅速,我家都盖上大楼了,就住在扶贫公寓一单元二楼里。
只是我该如何去收回我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无奈婚姻呢?
故乡呀!谢谢您!那记忆中的玉米饭呀感谢你养育了我,母亲呀请您别在流泪,我要逃出您的怀抱!走出您所期望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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