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子里占尽春意的当数母亲口中的那株“杏花”,在这之前,我竟从未见过这样的杏花。
它最先响应春风的号召,在春雨细细密密地滋润下,悄悄地冒出鲜亮的玫红色花苞,悠然地沐浴着春日清澈明亮的阳光。往年这个时候早已返程开始工作,怎会有这闲情逸致日日盼望“杏花”早早开?!
原创1然而自从它们从山西太原移居到家中,我们几乎每年都能一睹这“杏花”的娇美容颜。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母亲就像例行公事一样让我们通过她那像素颇低的老年机入院赏花,在她的描述下,“杏花”真的是灿似云霞、美若天仙,让人心驰神往、归心似箭。就这样,在远方我们隔着屏幕陪母亲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家乡的春天。
今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亲眼目睹这“外来尤物”,但等待、盼望却栓住了时光的脚步。
早晚必不可少的事就是给“杏花”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小花苞拍上一张,日日回望、对比、猜测,但迟迟不见花苞变大。
原创2气温一路攀升,春风也更加豪迈多情,花苞在千呼万唤中终于饱满到快要绽放,夜幕降临,只恐夜深花开放,“故烧高烛照红装”。
原创3然而每次都是兴尽而眠,早晨醒来花苞依然如故。为了平复这颗难耐的心,我决定放弃等待,不再盼望。
“花开有时,顺其自然吧!”,自我宽慰道。
正所谓有心盼花花不开,无意待花花开颜。那娇艳的花苞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花时终于到了”,内心惊喜不已。
我忍不住凑近它,母亲果真没有虚夸。细嗅来,淡淡的味道,清新醉人。16整片的花瓣自然层叠,很有质感,玫红色由外至内渐淡,长短不一的嫩白蕊须顶着小米粒似的蕊心点缀着动人的花瓣,怎一个“美”字了得。
原创4母亲怎会说它是杏花呢?杏花白,古时有王安石的“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又有王维的“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大概她也不知道此花名何,才以早早开放的“杏花”称呼。
此花虽然是几年前父亲从山西带回,但他也不晓得是什么花?
“太原市路两边都是这个花,开嘞兴得很,你知道多少人路过,都停车拍。”,父亲回忆初见这花时的场景,笑眼迷蒙,好像回到了那时一样。
“后来,我们在汾河河沿又看到这个花,好看得很,岸上啥花都有,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父亲补充道。
“你怎么把这个花带回来的?”,我好奇地问。
“回来的时候,这个树的果子都熟了,我在树下捡了一小带果子,回来撒到园子里,出了几棵。”
原来如此。
没想到的是父亲在繁重的工作之余,爱花的情结竟没有因时空而隔断。
其实我对太原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父亲曾在那里失明过一天一夜,其中缘由,他至今未吐露半句。那时,我们都在外地,事后才从母亲口中得知是二姨家的小表哥带着父亲去当地最好的眼科医院治愈的。
只记得父亲从太原回来后,二姨家的大表哥多次来探望他,态度诚恳,并屡次请父亲能够去太原继续工作,但每次父亲都以农事婉拒了。
父亲和山西的联系,或者说,能证明父亲的脚步到达过那里的只有园中正在迎风盛开的那株不知名的花树。
为了一解心中的疑问,经查证此花乃“榆叶梅”是也!也就是长着榆树叶子的梅花品种。
从此,这株不知名的花树终于“名正言顺”了。
我盼望的那一朵花开后,密密麻麻的花苞在午后日光的烘烤下也一窝蜂地绽放,挨挨挤挤,密密匝匝,团团簇簇,似乎要倾尽生命所有的能量和热情。
原创5不知不觉父亲已从山西已回来将近十年,那段尘封的恩怨早已消散在榆叶梅淡淡的花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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