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昆娜和她的侍女带上来吧!”
赵雨龙回到座位,脸色一沉,威严立生,刚刚还有些杂乱无序的前厅,变得安静下来。
张开秀儿,沈丘姜涛,吴燕儿姐妹仨,押着昆娜和她的四个侍女来到前厅,那域外番女,柳眉倒竖,一副气鼓鼓不服气的样子,除去了面纱,模样却还清秀,大大的眼睛,乌黑亮丽,与汉人有所不同,眼窝深陷,却更显得深邃美丽。
“解开绳索!”赵雨龙平静而清晰地让张开秀儿松绑,一字一句地说:“昆娜,中原武林,向来讲究‘冤家宜解不宜结’,祁连雪山一战,你父亲受伤,实非我等所愿,只是他之前伤了无数中原江湖高手,其中不乏正义之士,很多人都被他废掉了武功,有些甚至含冤而死。如今你来寻仇,眼见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何况,你父亲虽然受伤,人却还在,而我和药婆婆的父亲,却失踪多年,若是要讲报仇,我俩该找谁呢?”
赵雨龙的话一出口,立刻在前厅众英雄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昆娜五人尚且没啥感觉,众英雄却沉不住气了。原来,花婆婆秋婆婆知道强敌已退,过了正月十五赵雨龙他们就要上路了,所以就私下里悄悄把赵雨龙的身世告诉了他。
众英雄一直以来,只知道赵雨龙与禹王教有渊源,却没想到,他就是禹王教教主何必思的儿子,可他为何姓赵而不是姓何,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只好跟着母亲的姓。
“妖女听着,当面你父亲入侵中原,伤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们的父母妻儿,又该找谁报仇?如今你又来中原兴风作浪,我等岂能放过你,哇呀呀!老婆,云儿,不要拉着我,待我取了这妖女的性命,替雨龙老弟报仇,别拉着我,别……”
“啪!”电母琴香重重地给了雷公洪峤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当着众人和孩子云儿的面。
雷公洪峤立刻闭嘴不出声了,但还是不服气,小声嘀咕着,依然想冲上去给赵雨龙这个兄弟出气报仇。
“瞎嚷嚷什么,要说做事,十个你也不及雨龙兄弟有主意,那么多的英雄豪杰都在,哪个不必你强,咱们只需要按照雨龙兄弟说的做就好,用不着像你这样,明白了吗?”
电母琴香的一番话,说得雷公连连点头,众英雄中不乏冲动型的江湖豪客,听了也反应过来了。五年前,大家都知道有个行侠仗义的催命判官赵雨龙,却对他的身世自己行事风格知之甚少,自从加入夺宝运宝行动,一桩桩一件件,处处显示出赵雨龙的智慧与善良,当真就是帅才,无人能与之匹敌。
故而一众英雄,都不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赵雨龙如何发落昆娜和她的侍女。
赵雨龙环顾四周,微笑着点了点头,感谢众人对他的信任。然后目光落在昆娜身上,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如今你的寒火阵被破,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前几天熙熙攘攘前来铜川山庄的江湖豪客中,半数以上都是前来找你复仇的,就算我们现在放了你,恐怕你五人也离不开中原。不放你们,留着也是件棘手的事,也罢,这是我的禹王令牌,你们拿着它回去吧,路上如果遇见寻仇的江湖高手,出示令牌,他们自会给我三分薄面,不会再为难你们了。你才不过二十多岁,家里的父亲仍需有人照顾,走吧!”
“啊?”
“这就放了?”
“禹王令牌!”
众英雄哗然,尽管知道赵雨龙仁义,却都没有想到如此细心,不但当场放了仇人,还给了闻名江湖的禹王令牌。这禹王令牌一出,江湖高手们看到了,不但不会为难持有令牌者,还会免费甚至赠送饮食盘缠。
“真,真的吗?我……”昆娜刚才被带上来,败军之将,只求一死,却万万没有想到,人家赵雨龙以德报怨,不计前嫌,不但要给自己和侍女们自由,还为她们铺平了回去的道路。
“碗花,把令牌给她,再包些吃的,带上一点盘缠,送出铜川山庄大门。”说着把令牌递给走过来的碗花。
老管家早就得到赵雨龙的授意,走过来把一个素色包袱递给了昆娜其中的一个侍女。
“这就是禹王令牌?禹王令一出,天下皆敬服,还有……我……我……”昆娜接过令牌,抚摸着,又看了看侍女手里的包袱,里面沉甸甸的,除了干粮干肉,都是金银盘缠。
“胜负已分,仇怨已解,走吧,走吧,回去孝敬你的父亲,好好习武,继续完善寒火阵,有机会咱们还可以再切磋的。”赵雨龙微笑着说。
“扑通”一声,昆娜跪在了地上,四个侍女也立刻随她跪下来。抬头时,早已经泪流满面。昆娜哽咽着说:“本来我就没有想活着回去,没有想到你是如此对待我的。不回去了,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小女从此以后,愿意为你牵马执蹬,听从吩咐,就算让我去死,眼睛也不会眨一下,请龙哥收留我。”
“哼!谁稀罕!”秀儿厌恶地说。张开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多嘴。
“不妥,快站起来,我这里人手足够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赵雨龙扭头看了看槿花,又笑着对昆娜说。
“各位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们,众位有所不知,昆娜族人有规矩,战败跪服者,就成了胜利者的一份子,如果胜者不收留,那她就必须死,就算她不愿意,族人知道了,也会火烧浸水把她弄死,让她的灵魂去追随胜利者。”聪儿的父亲曾经带着他游历域外,知道昆娜族群的规矩,看着赵雨龙拒绝了昆娜的归降,赶紧站出来,非常有礼貌地解释,生怕再纠结下去,昆娜寻了短见。
“这样……”赵雨龙却没有想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边沉吟着,边扭头看向槿花。
“这样吧。”槿花微笑着走下来,搀扶起昆娜,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把昆娜的令牌拿过来,交给拿包袱的侍女,温柔地说:“昆娜和一名侍女留下,剩下三个,拿着令牌回去给父亲报个平安,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也好,巴迪玛留下,你们三个回去。”昆娜果断地答应了槿花的安排,拉着槿花的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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