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大门外人行道上新安装了人脸识别电子感应门,与时俱进,予行人方便,也易于日常管理。
一对访客母女欲进小区,老远看到电子门关闭着,就止了步。女儿说咱就别去了。母亲说咱都该进大门了怎又说不去就不去了呢?女儿羞涩地笑笑说人家那门是人脸识别的!母亲呃地一声愰然大悟说妳说这个哟那不妨碍不妨碍我们进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女儿不以为然。还嫌母亲言行不合时宜,也跟不上时代,深觉丟人现眼,很不愿与之为伍。母亲施施然单枪匹马走向前,对着一个黑匣子小方框儿翘首弄姿摆摆头挤挤眼儿歪歪嘴儿皱皱眉,只听那电子门叭嗒一声就敞开了。母亲回头对愣在后面的女儿招手,呼唤道傻丫头快进呀还呆着在那儿干什么?女儿这才腼腼腆腆夹剪着膀子扭捏着腰身儿随母亲过了电子门。女儿大惑不解地问妈妈妳何时输入的系统我怎么不知道呀?母亲诧异地反问闺女哟妳说的什么系统?那洋玩意儿俺不懂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咋个回答妳?女儿指了指身后的电子门撇撇嘴儿说诺就那个电子门的系统么!母亲卟哧一下就笑了说哈哈妳说这个呀…这要什么系统呀?女儿哏她道怎么不要?母亲想了想,正而巴经地说凡世间事不管多么高科技又多么高精尖都有误差的…啥事儿也都不是绝对的…妳懂么?女儿摇摇头低声说妳说妳说妳接着说。母亲接着道妳知道当今讲摆场的有钱人家都崇尚又流行指纹感应锁么?那锁呀可先进可高精尖了吧?可别人一伸手指尖也照样儿能开启那指纹解锁!妳听说过大柿棺被那啥误咂一事儿么妳知道轨道卫行也会跑偏得离谱的时候么?…如果妳懂得这些现象,那这一小小而又简单的电子门可就随便过而不是个什么太显眼的问题了。女儿听了,沉默良久,哑口无言。
月底了。
小胖接到一个指令,要查昨晚上十二点许进来一车牌号是1234567的车,因乱停乱放,在N号地库口堵住里边的车急着出又出不来,库里边的业主意见很大纷纷在投诉,看是哪一栋楼谁家的车?请快点清理掉!
门卫值班岗小林多喜二一翻记录本,回复说妳说的那个时间段儿那些值夜班的人就根本没作记录。他们整个班次一惯都不做任何记录的!
小胖就顿着脸说妳说有没有那辆车是查得到还是查不得到就行了别尽说那些没用的!
小林多喜二也拉着脸道他们不作记录那肯定查不到了也无从查起。
小胖又说那妳还低着头翻那厚厚的记录本干什么?
小林多喜二头也不抬地回道嗬我低头翻记录本还不是在查找那辆车么?
小胖顶真似的反诘道妳不是刚才说没有记录么?
小林多喜二皱皱眉说妳说的昨夜十二点这个时间段儿肯定没那辆车的记录但并不等同于也不代表以前也没有那辆车的记录呀?
小胖堵呛着说那妳找吧妳找吧可尽情地找…保管妳不会找得到的!
小林多喜二不以为然,自言自语地说我只是试试…闲这会儿又能干些啥。
一试,依次倒翻到月初第一页,终于找到了那辆车的记录是一oo栋oo一家的。
小林多喜二用对讲机把记录结果一公布,再无人瞎哼唧了。
一外省青年穿红装冒雨去小区外大道边欲启动他的海马牌私家车,车门开了,一看驾驶座上掉落了许多碎碴玻璃,大吃一惊,再巡视车玻璃,发现前挡风大玻璃左侧正中部位被砸破了碗口大的一块,只是影影网网还藕断丝连着没得成洞窟。红衣青年一看这阵势,就急趋到小区大门值班岗前,问B安:我的车被谁砸了妳知道不?B安说:那砸车之声震天价响咚咚咚谁听不到?谁不知道?那红衣就接着问:啥时砸的?谁砸的?B安说:昨天下午砸的下着雨一个老头儿高高的个儿六七十多岁…直勾勾砸了半天也不走妳当时去哪了?我们的人还去了仨上前阻止,可能也报了井,那老头儿就是不听,也不住手,口里还说车里有人,手就是不停歇地哐哐哐。我们的人说那车里没人妳停住别砸了!那老头仍是不听,还声言快帮我打腰腰零替我报井!我们的人没办法,只好悻悻地回转来。我便急问:砸的什么车?好像是用橡胶锤儿砸的听声音闷声闷气的?同事说:啥橡胶锤呀直接搬的人头大的大石头砸的砸得心疼人…是辆海马牌的小型四座车。我说砸啥都心疼好好的物件放在那儿没招谁惹谁若碍事自有交井来管或拖走也不至于让多事之人及闲散人等吃饱撑的动手乱砸呀咋不捡那奔驰保时捷法拉利上手哦弄一辆是一辆也显得有眼光些么?同事指着自己的脑袋比划着说那人可能这里…不太正常。我说那就不好讲了。又说妳替我三分两分值会儿班我跑去实地一望看是什么惨状就回来。说罢就跑了过去,只见一个高老头伏贴在车的一侧见有人来就喊快帮我打腰腰零我才不管恁些也不理他,就只环车体看砸坏的车玻璃又看了一下车牌号便旋即跑了回来,接着把记录本从后往来翻待一厚本子记录全查遍了也不见有遇妳车相类同的号想帮帮妳都帮不上。那红衣青年听了,皱着眉就拨打手机报了井。
不一会儿,四名杵作乘车呼啸而至,有两个一高一低直走到我面前,问我:妳知不知那车被砸的事?
知道。百米之遥,一街两行是人都听得见。我答得直爽。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下午3点至六点半我们下岗几乎整整一个半响,那砸车的人一直都在。我回答。
妳电话?
1234567891o。
姓名?
福尔摩斯阿尔道夫柯南。
杵作一一作了笔录,转身就走,驾车而去。
红衣青年又上前递烟,说多谢…到时请妳给作证啊!
好说!别说砸个车就是那些作奸犯科s仁越货的大邪大e之徒…这证也作定了,妳请放心…再说我们的人当时都去了现场还作了积极劝阻,他们都头目级别觉悟挺高的也都可作证的。这些杵作走了…许是回去给妳调录相的,待有了第一手资料索定了那个老头儿…啥事儿都好办了!我说。
我要让那老头赔…几w的赔!青年说。又一转身,问我,这…能调出结果么?
我想了想,说,咋说呢?妳我都异地人…依昨天的基本情况若我们的胖头目当场就报井而没得到及时反应的话来看…他又不是当事车主就被撂晾到了一边儿,若那砸车老人又是附近的惯作之徒…又有神经方面的毛病的话,再加上这里当地井…怎么说呢?现在弄啥都要录相都要证据的…没了那些,其它都是白撘…妳懂得!
红衣青年思忖了一会儿,又递烟,说,这我的电话o987654321o,井们要是来了,妳就顺便通知我!
好的好的!我说。
一小时后,红衣青年冒雨步行又来,说,弄不好…我得自己修,不就几千块么?那井们也一直不来个消息…我心里直犯嘀咕也觉不踏实…他们要是来,师傅你一定做个贞啊!
不好讲…或许他们在调监控呢?谁让我们是外乡人哟!若在家乡一旦抓了嫌疑人打也打了赔也赔了最起码可以解解气而这可倒好…一切得按程序办,丝毫急不得,也可能会不了了之…妳想啊,那老头若一直脑筋不好一直那么砸车的话…已不只光妳一个是受害者了…他家什么经济状况?能一一赔得起么?井们还不另行作处理的么!皮毛甚至也沾不住的。至于作贞的事儿妳放心我就在这儿值班是永跑不了的咱又怕个啥?我表态。
多谢多谢!那红衣青年说罢,又转身走了。
又两小时后,细雨仍霏霏。只见那红衣青青匆匆上了他的那辆海马,发动了,沿大道跑了,不一会儿,消失在雨雾中。
我想,他可能等不上程序了。
我想,他可能自认倒霉而甘愿自费修理了。
可我忽而又想到了一个多年前的往事,据村人们传说,九十年代,邻村有俩家因宅基地或田边之争闹起了纠分,先口角后大打出手,把一方打伤倒地了,正好一邻妇发现,富同情心,上前去劝阻…井人闻讯赶赴现场,把邻人一并捉了,总把她当贞人传唤。那e件对薄公糖打得有年有月一直扯捞有十几年之久,回回都要邻人到场对质…烦不胜烦,几乎快发F了,只恨当初多管闲事自找麻烦…早知今日遭连累何必当初幺一二,诚如是好闲事真不如癞不管。
我就想,红衣青年车被砸之事,万一遇到了葫芦僧错判葫芦e…那也只有高风亮节慷慨激昂陪他弄到底了…谁让咱好站正立直仗义执言呢?又一想,这里是文明地界,那井们的素质还没那么低次,总不会抓不了那砸车的老头或不敢动那老头毫发而转移惩处方向让目击者与闻讯者给以赔偿那车的损失吧?
世间事,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不在饰演者,而全在幕后赞助商与大导演了。
3月24晚5点阴雨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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