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百无聊赖,空调房的温度调得很低,窗外的酷暑与你无关。
七年前,你刚刚结束一场经年日久的煎熬,酷暑中有蝉鸣,云那么淡,天那么高。
后来,你读书,毕业,读书,再毕业,这个城市的样子从未这样清晰疏朗过,你的记忆也从未如此惊艳过,仿佛一切都变轻、变凉,酝酿出夏季的雷暴与冰棍儿。
有些时候,连你自己也不敢置信,年年岁岁之中,搁浅了无数情绪与暗恋。
所以,蜗牛也好,稗子也罢,都是写给你的情书。
——你好吗?
——我很好!
我应该很好,我真的很好。
人生总是难得圆满,就像擦肩而过的人,就像遥不可及的毫厘之差。你曾深深沉溺其中,暴哭,暴瘦,然后欢笑,然后沉默。
你怀疑自己有斯德哥尔摩症,总以为当时的以为就应当是全部,可是,会不是全部吗?
漫长的时光里,你曾一腔孤勇地寻找同伴,后来又决定独自上路,到现在,你不关心果蔬,不关心他人,开始种植,你喜欢看它们扎根。
再比如,同伴,这个词总透露出一种隐秘的勾引。陷入泥沼的人总会想着抓一根稻草,可常年行走泥沼的人,却更向往太阳,像灯芯里扑腾的翅膀。
走在熟悉的路上,穿过熟悉的廊道,然后,你的目光落在明晃晃的路灯上。那个喜庆的中国结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就跟这个城市一样,再也见不到了啊。
想想就泛出酸楚,这种情绪琢磨不定,你也不见得有多伤心,或者说,你在为谁伤心。
可是,习惯的力量太可怕了,会把人从耳后根齐齐淹没,在水中,喘不过气来,可又难以自拔,只能像遵循着某种指令的代码一样,一遍遍地重复着。
于是,你竭尽全力,重整旗鼓,好像并不起作用。你再次想起,守护神咒。
说来可笑,遇到的无数人中,最后的最后,你都弄丢了他们。
好长一段时间里,你觉得自己像纸巾,像山谷,像四不像的生物,唯独不像一个开心的人类,不像层峦叠嶂茂林修竹,不像银色的暹罗猫。
有个晚上,你想着,要发一段“庆功酒”,后来再也没有机会。
you want it, you get it.
你重新横冲直撞,你心念俱灰。
最终,你天南海北,下落不明。
遥远的你在想念炬火。
我不祝你,毕业快乐。那些前程似锦的话不够缠绵,显得理智。我只愿意用溽热的体温、气息和体毛来拥抱你,轻抚你,吻你。
我跨越山海要来给你送上祝福,即使这会让我精疲力尽,也会让我不再热烈。
火光会熄灭的,雨水也会来的。
你的未来有真实,有希望,有你,也有我。
祝你,初心不改,
求仁得仁。
记20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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