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是“村长”

作者: 李延军 | 来源:发表于2017-07-12 12:15 被阅读65次

    我的同学是“村长”

    李延军

    一、缘起那份牵挂

    老卫的当村长好几年了,是我五行八作同学中唯一的一位村官。自从他当村长后,再和他见面就很少直呼其名,一般都叫他韩村长,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叫他村长不是官场上的那种逢迎恭维之意,一半是欣喜,一半是玩笑,何况在如今官场序列中也没有村长一职,法定称谓该叫村主任。老卫的本人也喜欢这样的寒暄起哄,常常很享受地欣然接受,所以直到现在老卫的虽已是支书,我依然见面不由自主地称之为村长。

    老卫的一个农家子弟,务农经商,一路摸打滚爬到今天,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磨练出一副惯看秋月春风的豁达胸怀,如今更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任何人对他的慢待,均报以一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海纳百川之态,美滋滋一一笑纳。有时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兴趣,总爱表白自己的远大抱负和施政业绩: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当村长,熬了快三十年了,终于实现了!随即就历数其为村民出资出力办的一桩桩好事。他说,有一次当着市委回建书记也这么说,回建书记高兴地直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好好干。我很为他这种职业与志向浑然一体的状态而欣慰,老卫的终于找到并实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

    因为跟老卫的没有工作交集,对他的事儿也不是太上心,断断续续的几年里,时不时收到他发来一封邮件,抑或接到他一个东拉西扯的电话,说些不咸不淡的闲篇儿,多半是看了我的一篇什么文章的感慨,或是又为村里做了一件好事或受到上级表扬之类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知道。这种情况多了,我感觉他对那些浅尝辄止的官样儿报道有些不解渴,想让我给他写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毕竟我跟他交往多年,熟悉乡俗民情,但总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我也常为自己的生计忙得不可开交,虽对农村很关心,也为有这么一位扎根农村、反哺乡里的同学而自豪,但也总没精力抽时间为他写点儿什么,何况就我这两把刷子,也写不出个啥名堂,但总感觉欠他一份情。就这样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

    春节后,突然在同学微信群里看到有人转来“中国文明网”的一个链接,动员大家为入选“中国好人榜”的韩红卫同学投票。对老卫的能荣登“中国好人榜”并未感到多大的惊奇。这几年,对他做的那些好人好事时有风闻,自讨腰包为村民安路灯,搞绿化,成立农村爱心合作社,捐款捐物,扶危济困,带领村民种草皮,扶持村里绿化种植产业……不时被各级政府授予种种荣誉称号,甚至有时我在公交车站等车,就能看到橱窗里老卫的事迹介绍。但有同学在回帖中说,老卫的大病了一场,春节期间刚做了手术,胃切了三分之二!我顿感吃惊,不觉紧张起来,一个壮得像牛犊子的汉子,怎么才一年多不见,就得了如此重病!我的第一反应是喝酒喝的,性情豪放的老卫的闯荡江湖多年,喝酒应酬是必备功夫,由此落下祸根。于是对他有了不同以往的牵挂,决定抽时间看看他,我这位一向达观的村长同学究竟怎么了?

    还未等成行,却接到了老卫的电话,说他们村要搞美丽乡村建设,需要挖掘乡村文化,请我帮忙,看能否写点儿文章。我当即梳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不太急的先放放,答应星期六到他们村实地考察一下。其实,我心里着急的不是他们村的乡土历史文化资源,而是他的身体。至于乡村文化,我手头能做的课题和资源太多,单我们自己村的资源和材料,已积攒了几年,都顾不上,我重点是想看看老卫的身体近况,以弥补我长期以来对他关注的欠缺。

    为不让病中的老卫的失望,我邀请了我的同事、地方文化研究院副院长、乡村经济史专家冯博士,邯郸历史文化旅游开发学者、我多年的老友高振东哥哥,一同前往,有意给病后的老卫的捧场壮威。途中高兄又约上了肥乡本土资深学者孙孟章先生。在天台山镇当纪委书记的老同学蔡会章听说我要来,也早早到村里恭候我们一行。

    见到老卫的,我首先关注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他脸色有些憔悴,人也瘦了许多,但精神状态依然亢奋,在我对他的身体问长问短时,他却心猿意马,滔滔不绝地跟我们介绍起他们村的文物古迹、名人轶事、自然风物,以及他心目中的村庄规划蓝图:先引入团结渠水绕村而过,再把村里多年弃倒垃圾的大土坑改建成一个碧波荡漾的人工湖,村头古官道老柳树下,再建个古渡口,摆上几条木船,插上几只洋伞,放几排沙滩椅,四周遍植桃树,打造一个长亭外古道边极富古典浪漫气场的桃花岛,供村民及游人休闲观光……还给自己取了诨号叫桃花岛主。

    如果老卫的跟我谈什么商业项目,倒也在意料之中,没想到一贯粗犷的他,居然谈起了风花雪月,诗情画意,且滔滔不绝,倒叫我顿感几分意外,他哪像个病人?我一直紧张的情绪释然了许多。可见作为村长的他,确实为村里的未来发展动过大脑筋。果不其然,我们一到村口,就看到村民们正冒着料峭春风,热火朝天地绿化植树。老卫的不时停车对正在忙碌的村民指手画脚,指导作业。同时操起手机不停地通知村里的老人前来接受我们的采访。

    不一会儿,村里的一位位老人来了,包村干部老同学蔡会章来了,天台山镇本土学者孙孟章先生来了……大家在老卫的新建的村会议室济济一堂,七嘴八舌,兴趣盎然地讲述讨论着村里的悠久历史、逸闻趣事。我一边听,一边记录。极富乡村考察经验的冯博士,很专业地及时打开手机录音。蔡会章不时插话将老人们的方言俚语翻译成书面语言,唯恐我们听不明白。孙孟章也不失时机地将村民的口头故事,同他烂熟于心的史志文献记载相对接。我虽是肥乡人,但家离东刘家寨还是较远,多年又在外地,可以说对东刘家寨一无所知,要不是这里有这么一位村长同学,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来这里,更不会知道淹没于寻常巷陌间那些代代流传的深厚文化底蕴。

    二、初识这方厚土

    可以这么说,东刘家寨村地处古肥乡的历史文化腹地,与相邻的历史文化名镇天台山同在一个历史文化圈,我常在史料中读到的葛孽城就深藏于村东一望无际的麦田里,是肥乡历史上最早的故城所在。有资料说,此城可与古邯郸城相媲美,位于赵国南长城东端,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是紧邻的魏国进攻赵国都城邯郸的最佳突破口,魏惠王与赵成侯曾多次在此会盟,历史风云波谲云诡。清代咸丰年间的肥乡县教谕赵文廉有诗赞曰“邯郸葛孽城,庶几相抗衡”,说的就是葛孽城战略地位的重要性。

    历史上那场以“围魏救赵”而著称的桂陵之战,就与葛孽城直接相关。桂陵之战虽然以庞涓被擒魏军失败而告终,但占领邯郸的魏军并未因此撤兵。直到两年后的公元前351年,赵成侯带相国大成午、公子赵绁与魏惠王、魏公子申等在此两国会盟,经艰苦卓绝谈判,魏国方与赵国结盟,撤出邯郸城。

    还有报道说,《寰宇记》与《函楼别记》中均记载,“葛孽城,赵武灵王为夫人所筑,一名夫人城”。可见,葛孽城又与大名鼎鼎的一代雄主赵武灵王直接相关,其中的“夫人”,被当地学者解读为武灵王的梦中情人吴娃。一位专制君王专门为他的爱妃筑巢修城,精致包养,顺理成章,我等草根无权置喙。何况这位武灵王还曾爱屋及乌,立吴娃所生次子赵何为王,废除了原配韩夫人所生长子赵章。武灵王废长立幼之举,最终酿成其子兄弟争位,自己饿死沙丘宫的人生悲剧,也是确见史书所载。

    由于葛孽城显著的夫人城特征,又为其平添出几分脂粉气息,为后世的文人墨客提供了无尽的想象空间与创作灵感。“琴瑟和新声,从房列赵女。素手弹秦筝,欲老温柔乡。”这首弥漫着缕缕脂粉气的婉约派古诗,琴瑟和鸣般成为如今人们夸耀葛孽城的名作而流传。

    这片古老的土地不仅有金戈铁马,烽火狼烟,同样有男欢女爱,市井炊烟,伴随着芸芸众生数千年繁衍至今。我和老卫的何尝不是这片文化母体孕育出来的子孙!

    如今的葛孽城虽已消失于漫漫岁月长河,但这片故土的历史脚步并未因葛孽城的湮没而停止。当老卫的把我们带到村西麦田时,一片绵延起伏的古墓群又尽展眼前。市文物部门所立的文物保护警示牌和学者孙孟章都告诉我们,这是一片规模不小的汉墓群。至于是东汉、西汉以及墓主人身份如何,就没有了更多的信息。我们看到的仅是荒冢上村民私建的小庙、戏台,以及蒿草荆棘丛中残留的那些不知年代的残砖碎瓦。我为对这片故土历史文化的盲点而顿生几分汗颜,更期待方家能答疑解惑。

    更令村民捉急的是明末清初村里一位叫王坤生(音)的“提牌官”的身世之谜。这提牌官原是村里的一位瓜农,一位南方举子上京赶考途径此地时饥渴难耐,这位瓜农见状慷慨赠瓜,解了其旅途困顿之忧。不料这位举子日后金榜题名,为报答这位瓜农赠瓜之恩,就给他谋了个提牌官的官职,从此飞黄腾达。不仅村里的华严庵传说是他拉了一马车的金子出资兴建,至今村里还有这位提牌官规模庞大的墓地。村民说日本人来时,墓地能藏下全村的老百姓,前几年一村民浇地,浇了一夜也未见成效,原来水都漏入了深不可测的墓中。后来有村民盖房挖土,还挖出过四块朱砂笔迹的墓砖,上面清晰地记载了这位提牌官的赠瓜善举,以及其官位的来历。这则故事像极了春秋时期受过赵盾“一饭之恩”的灵辄,在赵盾危难之际舍身相救的故事,更是汉代淮阴侯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的民间翻版。同一民族文化孕育下的历史,总有惊人相似之处。可惜的是,这几块墓砖被一位村民砌了猪圈,上面的朱砂字迹早已灰飞烟灭,留下的仅是如今村民的口头说法,以及我们发自内心的一声声遗憾。

    三、普照一轮佛光

    这些连史书和专家都语焉不详的古老历史陈迹,东刘家寨村民早已熟视无睹,见惯不惊,真正令他们一提起就心潮起伏泪眼盈盈的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僧人——普照。不能不说这是正史的诡异之处,却可以算作东刘家寨的灵魂人物。

    村民口中的普照虽是个出家人,东刘家寨却成了他后半生须臾不离的家;普照不是东刘家寨人,膝下并无一男半女,东刘家寨村民却口口声声称他俺爷爷、俺老爷爷。老卫的也不例外,他岳父就曾是普照的俗家弟子界方,他父亲是普照的学生,从小受普照启蒙授业,后来在邯郸师范毕业成了老师。这一带解放后的很多乡镇干部及中小学老师,都曾是普照启蒙过的学生。接受我们采访的一位位老人,一口一个俺爷爷俺爷爷地向我动情地讲述着这位老人的身世。他们或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虽不系统,却也感同身受。其情其景,足以让我感慨零涕。不是有诗人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死了。普照就是东刘家寨村民和村长老卫的心中那位人已死却还活着的人。

    普照是1976年冬天去世的,那个冬天格外的寒冷,漫天的大雪,普照卧床三日后无疾而终。本来他想死后葬在他少年出家时的北高观音寺,可当时冰天雪地,为不给活人找麻烦,临终前交代就地埋在他后半生持守的华严庵后山墙外。他死后,冰消雪融,一个时代结束了,另一个时代开始了,至今已40年,仍令人如此怀念,就是一个籍籍无名小人物的伟大之处。其伟大的表现就是村民口中老人善良的慈悲胸怀。

    普照一生经历清末、民国、日据、解放及新中国前期几个历史时期,不管世事如何沧桑巨变,贯穿其一生的不变情怀就是慈悲为念,普度众生,继华夏文明香火于不灭。

    清末民初,他以12岁的懵懂幼身走出曲周县安寨东屯村,到肥乡县北高村观音寺出家开蒙;抗日战争时期于北京广济寺受比丘戒,戒后驻肥乡文殊寺;日据肥乡时期,不忍外族文化侵略,华夏文明沦落,在东刘家寨华严庵的资助下,于县城文殊寺办起了僧民学校,广招僧俗弟子,明教日式教本,暗授华夏传统文化,于民族危难之际悄悄栽种着文明火种。我所知道的文革前后肥乡县领导马登亮、北关中学校长白光三都曾在此读过书。期间曾有三位地下共产党人遭日军全城搜捕,临危之际,普照慷慨出手,先将三位共产党人藏入文殊寺,化妆成僧人,蒙混过搜捕,后又通过把守西城门的俗家弟子周旋,伺机将三人送出险地脱身。解放后,曾有在邯郸照相的说是叫康美之(音)的、北京有声称是彭真秘书的,都曾来人或来信与之联系,说是当年被救之人,特此感谢救命之恩。

    弟子界石曾被诬陷为共产党,被驻邯佐藤日军抓入死牢。普照利用其佛门高僧身份几经周折,上下斡旋,不惜忍痛含辱将寺中佛像贿赂日军军官,方将弟子界石救出牢笼。并将与界石同时关押的几十名中国青年全部认作自己的弟子,借机救出。之后在邯郸就地买下一辆手推车,将打得遍体鳞伤的弟子界石徒步推回肥乡家中。

    成安县地下党遭围剿,县委书记带一名警卫员逃至华严庵避难,普照慷慨收留。书记离开时,普照将自己不舍得吃的几十个窝头送与书记脱险途中充饥。并将无法脱身的警卫留下,收作弟子三载,赐号界童。界童解放后还俗,回归组织,做了成安县文教局局长,一生与普照保持师徒联系。普照由此被共产党政府授予“红色宣传员”荣誉称号。

    解放初期,乡村教育举步维艰,普照又在华严庵开门办学,慷慨资助学校36张课桌,高薪雇了两位老师,长期执教。当时四乡八里的农家子弟大都受过他的恩泽滋润。他告诉弟子,他这样做是为了不叫咱中国没了文化!

    文革前后,华严庵被拆毁,普照和众弟子被迫还俗。运动高潮时还被抄了家,早年在北京受戒的衣钵成了他反动的罪证,成箱的孤本经卷、经版,或被焚烧,或被填入枯井。业已成才的弟子很多成了当权派被打倒,普照也因此不断受到牵连,成了被批斗的重点对象。戴高帽,挂黑牌,游街示众,任人打骂侮辱,成了家常便饭,膝盖都跪出了血。甚至一度被造反派诬陷为国民党,吊在他捐办的小学教室房梁上惨遭整夜毒打。任凭多少善良村民哀告求情,均无济于事,但普照一口咬定不知道啥是个国民党。

    普照如今约六旬的孙女告诉我,第二天爷爷被放出时,鼻子上还有斑斑血迹。她问爷爷被打情况,老人却告诉她没人打他。其实,提心吊胆的孙女在房外偷偷守了一夜,听了一夜,也偷偷哭了一夜。她说,爷爷临死都没受过罪,一辈子只卧床三天就圆寂了,那是他一生受过的最大的罪。在那个年代,无论任何人打骂爷爷,爷爷都毫无怨言,还总心平气和地说,打他骂他的人辛苦了。当运动形势缓和一些了,夜深人静之时,普照常常把自己悄悄关起来,独自盘腿打坐,默诵佛经……对普照惨遭的非人虐待,村里愤愤不平者大有人在,甚至有人问他,您做了一辈子好事,却反受这么大的罪,是否感到过寒心?老人平静地说,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家人都死光了,我受这点儿罪算什么!

    四、聊发一抹情怀

    这是我那天踏访东刘家寨最动情的一幕了,也是村民为我们讲的最多最动情也是地位最为卑微的一个小人物,更是作为村长的老卫的撺掇我写的最为紧迫的一位人物。

    但我有我的自知之明,久远的历史还能无忌戏说,但对于近在眼前的普照,我不能不谨慎。在小人物普照的卑微面前,我更卑微。对于卑微的人卑微的事,我向来不敢妄加消费和释读,是我谨守的写作大忌。在我心里,卑微不容伤害与亵渎,否则对不起自己的卑微,最终亵渎伤害的是自己。

    其次对于普照的德行与修为,我还理解不透,消化不了,就我的学识和能力,尚不足以去解读一位虔诚的圣僧与清教徒的精神世界,只能慢慢修为自己,让时间和历史来逐渐提高我的学养与眼界,方配与一位圣贤贴心交流。

    老卫的显然不理解我的苦衷,不断地为我提供着一个个与普照有关系的名人或大人物的联系方式,不时催促我去采访调查。我一直在拖延,不仅因为忙,更是在酝酿我一个卑微小人物的情绪与灵感。但我知道,不管我写与不写普照,普照依然是普照,他不会活在我这个小人物的笔端,他会永远活在东刘家寨百姓的悠悠之口,活在一个个受过其恩泽的弟子及后人心中,活在一个个肥乡人民的心中。无论世事如何沧海桑田,这才是真正不朽的史书。真正的作家是普照自己及那片黄土地上一代代沐浴其恩泽繁衍的人民!

    老卫的能有今天的作为及精神境界,荣登“中国好人榜”,不正是普照恩泽的传承与弘扬吗?不用我写,老卫的也是这片土地创作出来的普照杰作。他从小就一心想当村长,如今愿望已实现,权力在握的他,不再动用手中的权力去批斗去毒打像普照这样的小人物,而是积德行善,扶危济困,带领村民奔小康,三番五次请市里的文化人为普照这样的小人物树碑立传,甚至正在筹资谋划重建华严庵,以继承普照衣钵。所以我愿意写写这位当下的村长,等我修行与实力足够时再写写普照禅师,并不完全因为老卫的是我的同学之故。显然,同行的高老师也激动了,不仅让我记下当年向普照大打出手的一个个恶人的名字,而且极力撺掇我写普照,题目都给我想好了,就叫“佛光普照”。冯博士也赞不绝口,连连称这题目取得好!

    我的心豁然开朗,望着东刘家寨原野翻滚的万顷麦浪碧波,村庄上空仿佛已出现一轮佛光,正普照着这片皇天后土,以及这片土地上的芸芸众生!突然一个想法蹦到嘴边,叮咛了老卫的这么一句,在您请人规划设计华严庵时,别忘了为文化留间房或院子,那才是华严庵与他的主人普照的真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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