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平原的某村庄,依然保持着淳朴的民风和古朴的建筑。
我就出生在这里, 对这里比较熟悉,有着深厚的感情。直到小学毕业没有离开过村庄,初中和高中在学校里度过,放假和星期天还依然回到村里。
这里有我儿时的玩伴,有村庄上的趣事,故事就从我的哥哥说起。
我的大哥初一初二保持着优异的成绩,初二下学期成绩有所下滑,他热爱打篮球。
因为这项技能,和一个女孩谈起了恋爱,被班主任逮到后,说什么也不让上了。
父母亲费劲周折把他转到十八里外的另一个乡镇上学,开学不到一周,在厕所内跟人打架,初中提前毕业。
肆业在家无所事事,和村里的待业青年混在一起。没多久他们就在一起摸索出一条致富的途径,每人一辆自行车,带着批发来的塑料馍筐,向东西南北陌生的村庄乱窜起来,用粮食换馍筐。这是大哥的第1份工作,激动、兴奋,自然也很上心。生意好的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到了陌生的村庄,车子还没停稳,村民呼啦一声围拢上来,有看颜色的,有看质地的,就看大小的,成交的、没成交的,讨价还价的,大哥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忙不过来。被人顺走几个馍筐是难免的事。半月过后一盘点,净赚了30个馍筐,无论是赚是赔父母看大哥有事做,不待在家里,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换塑料馍筐只坚持了两三个月,生意平淡,大哥只好又待在家里。那时没有手机,不像现在待在家里可以刷刷手机。大哥跟着父母干了一些庄稼活,犁地、撒化肥、割麦子,打场等等,凡是农活他都干。这样干了两年之后,家里需要翻翻盖新房。父亲就在村东头的自留地上,碾平之后准备切些砖胚,烧砖盖房。
那时候村东头已经有两家窑厂。而切砖胚的只有四五户人家。我们算是一家,和其他几家相比,父亲和大哥的手脚并不是很麻利,这是一种纯粹的体力活,泥要和得干湿均匀,借助制作砖胚模型,把和好的泥巴,经双手团揉之后放入砖胚模型中,找个干净平整的地方,把砖胚倒出来,这是湿胚的制作过程,湿胚晾干后就成了干胚,把制作好的干胚放进窑中烧制,就制作出了我们盖房用的红砖或青砖。
大哥干了一段时间之后嫌累,每天上工的时间就不能保证了,在河边看别人钓鱼,鸭群经过我们村庄时,他带领一帮小跟班下河摸鱼、摸鸭蛋,下河洗澡更是常有的事。父亲的砖坯快切成一窑时,大哥也和别人打了两架。近门的叔叔喂了一群羊,放羊时没看好,羊吃了东边寨子里的庄稼,庄稼的主人来了之后,非要我的叔叔赔偿不可。话不投机,爱凑热闹的大哥,头脑发热的把人家揍了一顿,人家最后又找上了门,另一位叔叔从中调停才没有让矛盾升级,这件事爸妈是知道的,气了好几天。还有一件爸妈,不知道的,只有我知道。大哥那天下午带着我去东河游泳。我们村和东边的寨子只隔了一条河。河的西岸只有我和大哥,河东岸有4个年轻人。他们下河游泳后,我大哥一人才从河的西岸,游进了河中央,我不会游泳,只在河的岸边呆着。
过了有20分钟的时间,大哥就从河的对岸向我这边游来,动作麻利的爬上了岸。穿好衣服拉起我就走,小声告诉我,给对面的几个人在河里打架了,让我不要告诉爸妈。那一段时间大哥没少惹事,记得我妈有一追着他打,从南地撵到西地,我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着。
后来大哥参了军,从部队复员回来,又待在家里。部队没有安排工作,期间找了一些零工做,后来干了两三年的小吃生意。村里换届选举时,大哥被推选为村长。
他走马上任后,我们大家庭中有人是反对他当这个村长的,一是工资太少,二是相邻相亲的目光短浅,不好相处。即便是进门的邻居,有时也会给你捣乱。当上村长的大哥,倒是尽心尽责尽力,在关注孤寡老人,老弱病残方面他做得很出色。该享受的补助,他都出面帮忙给大家办好,这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私下都说这个村长好。在村里的很多事情有时开展起来工作难度很大,比如计划生育,交公粮等等,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给得罪了,大哥这个村长有时工作干得很吃力。
经过军队大熔炉训练后的大哥心态已经调整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他一心想为村民们做些事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时我也想到,如果能为村民们引进一些项目,带领大家致富,兴许这条路可以走得更远。大哥也做了很多的尝试,比如让部分村民种植了韭菜,成熟之后进行外销,但是总体起色不大。
后来大哥在处理一户计划生育罚款时,与男主人发生了争执,并打了起来。彻底退出了村长的职务,专心经营他的小吃生意。
村庄依旧在,旧貌换新颜。大哥不干村长已经有好几年了。如今村里都接上了天然气,通上了水泥公路,村民们的收入已经有了大的改观,无论外出挣钱的还是留守在家的,从过年过节相聚时脸上荡漾出的笑容,能够看出大家在享受的一种有盼头的日子,这种有奔头的日子让人充满了动力。
大哥在平时与乡里面的聊天中,还会真切的关注着村里的变化。谁又承包了多少地?种的是山药或中药材,大哥就会在电话里叮嘱,哪一片是沙地,哪一片的土质更好,小心防盗等等都会安排到位。谁家有了红白事,大哥也会叮嘱几位老伙计一定告诉他,该随礼的要随礼,需要赶回去的一定得赶回去。
热心的大哥,对村庄、村民,还是有一定的感情,毕竟他是一位当过村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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