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丘草
(二)家
话说,我妈背起我就向小医院奔,我听见姐大步跟在后面,用哭腔反复咕囔:"妈呀,不怨我,真不怨我。″……
我家共五口人,我爸妈,我姐我哥和我,孩子中姐是老大,那年她十五岁。
姐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在家帮妈照看我和哥,还常去街道生产组帮妈背来麻包片;糊纸盒子的纸料,妈和她抽空缝麻包和糊火柴盒。
这活很细碎麻烦,往往把家里摆弄得一摊摊的,空气中充满着麻布的细毛毛和浓浓的桨糊味。
每过半月二十天,妈和姐就把作好的麻袋和火柴盒,交到街道生产组去,换回三元两元的添补生活。
那时,很多人家都这样干。
当时哥比我大三岁,上小学二年级了。
姐虽然是个女孩,但心不细,笨手笨脚得,常常把活干砸了。
姐吃饭细嚼烂咽特慢,还不停地呱唧嘴,令人作呕,我妈特烦她,常常当着她的面,说她是捡来的孩子不随顺。
姐听了这话是否信以为真?我不知道。
那时,姐也只有个十五岁,自己还在贪玩的年令,照看我和哥岂能尽心,她常常丢下我们自己玩,这就难免我和哥磕磕碰碰得,其后果,她就挨妈的责打。
姐焉然就是家中的吃气包,他总是唬着脸,一付很不高兴的样子,一旦仅有我和哥面对着她,她就会严厉地训斥咒骂我俩,把她吃得气转嫁在我们的头上。
妈从天明忙到晚,早上,先打发爸上班去,又要把哥送到学校,然后就是买菜做饭洗衣,拾掇家务,还要缝麻袋,糊纸盒。
妈才四十岁冒头的年纪,就已半头白发。
难怪妈的脾气不好。
爸在一座工厂干锻造工。
爸大字不识一个,他在车间干的活,就是从通红的锅炉内,用钢钳将通红的铁件夾出,放在钢锭上,然后手举过顶的钢锤,口中吆喝着什么,把一件件铁件锻造成标准件(火车轮船上用的)。
其实,爸干的就是铁匠活。
每到酷夏,爸的面前是五六十度的高温,背后是呼啸着的巨型电扇,前胸后背可谓冰火两重天!
那时的一线车间工人,大多都是这样下苦力,还经常义务加班。
记得爸每天回到家,就先咕咚咕咚喝上一碗妈为他准备好的凉开水。他吃罢晚饭就洗洗睡,入到被窝里还不忘了幽默上一句:"给个县长也不干喽!"
我在家是老小,妈自然最心疼我。
妈是家里的第一权威。爸除了喝过了酒吼两嗓子外,家务事他一概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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