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西读到四年级的时候换了个郑老师做班主任。在郑老师上课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做幺儿，虽然也不是那么积极。但是郑老师经常听见数学老师投诉莫西西上课捣蛋。于是郑老师在一节数学课时偷偷躲在窗外瞧，她看见莫西西在折纸飞机，然后把飞机飞到其他同学头上。不止莫西西，还有很多的学生在玩，没心听课。
下课后，莫西西被叫到老师办公室训话。莫西西全程微笑，对郑老师的话似听非听，当然最后郑老师要求他以后不管上什么课都要专心听，他也点点头。
待莫西西离开后，数学老师分析，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了，莫西西的顽皮形成非一日之寒，而且此班的班风也是被上任班主任放任了的。郑老师想，不管怎样，且看看效果吧。
一段时间后，果然如数学老师所言，莫西西变本加厉，带着班上的一批无心向学的人扰乱课堂秩序，科任老师纷纷向郑老师诉苦：“你们班的课没法上了！”
“我以为莫西西没来上课，这节课终于可以好好上了，谁知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莫西西从后门的角落爬起来，原来他在地板上躺着睡了半节课！醒来后就又捣乱。教了二十年书，没见过这么难教的班。”数学老师摇着头叹息。
郑老师再也忍不住了，她去旁听此班的前任班主任蔡老师的课，只见课上一片活跃的气氛，没有人坐得端端正正，全都姿态自由，爱听的人都在争着发言，不爱听的人趴在那睡觉，蔡老师任由他们不加阻止。郑老师私下里和蔡老师交流，蔡老师是外语学院毕业的英语老师，她说自己要创新教学，模仿美国的教学方式。
郑老师教了十年书，从未见过这样的同事。然而创新确实是现在上级鼓励的教学模式。她不好对刚教书两年的蔡老师说什么。
但是郑老师接手的四（3）班被蔡老师的创新模式强化了两年，现在自己却不知用怎样的手段来收拾。星期天她去莫西西家家访。刚好碰见莫西西被他爸爸抱着扔到小区的大垃圾桶里，他爸爸要把垃圾桶的大盖子盖上，被郑老师阻止了。
“我已经当他是垃圾了！我没办法管他了，他根本不听我的。叫他做什么都叫不到，他自己爱怎样就怎样，自由得很。”莫西西的学业水平极差，本来郑老师想让家长配合教育莫西西，看来这条路也是行不通。
郑老师找到校长，校长说这个班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很传统的，现在就麻烦郑老师多费点儿心，把他扭转。
怎样扭转？还有什么人可以助力吗？科任、家长、校长，还有谁？无助的郑老师好不容易挨了了一年，她被莫西西打败了，自己申请下来接一年级的班。校长也悄悄地把蔡老师的班主任工作卸了下来，让她专门叫英语。
于是莫西西换了陈老师做班主任。陈老师是学校的年轻骨干，很有魄力。新学期一个月下来，陈老师的喉咙喊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到医院打了三天吊针。从此，陈老师也只好顺着学生的上课模式来，五年级、六年级，这个班都事自由的班，没有一个科任能顺利完成一节课。而莫西西在上课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玩闹，或坐在桌子上，或躺在地板上，或者和旁边同学打架......
这些年，莫西西的课程都是在玩耍中度过，过得格外任性快活。陈老师在他毕业后的那个暑假，跑到海边度假村好好放松了一个星期，她感叹道：“这两年真是活受罪啊！”
莫西西到初中了，他的班主任是他的邻居刘老师，住在他楼上。十三岁的莫西西依然是那样我行我素，刘老师没有因为是邻居而得到他的尊敬，道理跟莫西西讲了千百遍也徒然。刘老师经常回家坐电梯，电梯突然就停在六楼，电梯门被打开，门口看见莫西西的屁股对着电梯扭动，意思是放屁给你！直到电梯门自动关上。看莫西西的屁股看多了，刘老师也绝望了。
三年后，莫西西交了一份188分的中考成绩，没有一个中专可以招这么低分的学生。于是莫西西学他的爸爸一样，每天到市场里去卖青菜。他的那些老师们每天去市场买菜都可以看见他，不过现在莫西西会主动叫老师了，他还是那么笑眯眯的表情：“老师，买菜吧！便宜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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