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带江同学回老家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跟母亲聊天,她无意中说起二姐在买房时提到会给我留一个房间,说以后回来就去她那里住。我望着母亲有点骄傲的表情,心里百般滋味。
想起了二姐为我做的许多事情,高中毕业时开车接我回家,给了一大笔钱补牙,陪我坐火车省外大学报道,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我用,经常去她那里借宿,给我买贵重成年礼物,还买过蛋糕为我庆生……后来,我在学校联系本上只留她的信息。
是我把她当成了可靠的“父母”,还是她把照顾我变成了自己的责任?
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这份恩情越来越重,再也承受不起。
在我成长过程中父母失职的部分,二姐做着替补。
前阵子母亲找二姐帮忙张罗我出嫁的零碎物件,当她来找我确认具体物品时,我直接回复说这是母亲的事情,她没有必要替母亲分担。
若是母亲没有能力张罗,我完全可以接受,宁愿自己查漏补缺,也不愿让二姐出手帮忙。
在母亲那个年代,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认为这是正常的,因为大姨二姨可能曾经这样长时间照顾过母亲。单亲家庭出现这样错位的关系可以理解,但也是不正常的家庭关系,最晚在成年时也应该纠正过来了。
我们家明明是双亲健在的家庭,可为什么关系错位会这么严重呢?而且这种情况不止发生在二姐与我身上,我与冰姐的相处过程中也出现过错位的状况。在五一假期前后,冰姐得了重感冒,那几天与我事无巨细的聊天过程,就让我产生了一种“我好像是她的妈妈”的错觉。
冰姐病后几年,无论好事坏事总会跟我分享,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后来发现边界感越来越模糊,似乎只要她有任何事,我都要承接住她的情绪。隐隐中觉得父母当年抛下她是一个很大的亏欠,而我作为原生家庭联系最密切的人,在自己可以提供帮助的时候要尽量在场,可能不知不觉就处成了错位的关系。
可能命运使然,我在不同时期经历了被照顾者和照顾者两个角色,因此在发现二姐还在替补父母责任时感到百般滋味,强硬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纠正错位的关系越早越好。
我拒绝二姐的帮忙,暂时切断了与冰姐的联系听起来冷漠无情,但这是必经过程,摆正各自的角色位置对我们都好。
这段时间在想为何会出现这样的错位关系,因为我们的母亲太弱?因为成为替补照顾者可以确认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价值的?因为共情过度来试图拯救缺爱的自己?
可能都有?
但是,无论作为被照顾者和照顾者,最后我都感到沉重。
有人说过我是幸福小孩,回头看自己得到的爱的确也不少,可为什么自己就感受不到真实的幸福?大概因为得到的爱都带着这样一份沉重感。
虽然二姐说她为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出自自愿,不求回报的。可我一直不相信爱是无条件的,因为小时候得到父母的爱是有条件的,比如要成绩好要干活要听话。因此即使二姐说不需要我回报这份恩情,但我仍然将它们记在心上,一直寻找机会还回去。
近期再次整理与家人的关系,像是正在解开一团乱麻,很多压在心底的忧伤和沉重感在淡化。这些话题和内容原本不想再写,但不写也会在脑海里重复出现,变成文字可能更容易理顺关系。
没有接受心理辅导之前写关于家人的内容多数时候在反刍,每写一次就大哭一场。接受心理辅导之后再写这些内容就像是在给愈合的伤口拆线,虽然还会觉得隐隐作痛,但已无伤大雅,明显感觉自己在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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