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五点多醒来,一翻身不见妈妈。推着我喃喃:“去,去,去给我找妈妈!”我自岿然不动,一翻身继续呼呼。儿子见无动静,便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喊起来:“妈…妈…妈……妈……"让人好不动容。
这样的事仿佛我也曾干过。那是父亲去世后,从新房子又搬回了老房子。小孩童早早入睡,中途醒来,不见了妈妈,心中几多恐惧,门外又漆黑,只得让声声的呼唤声穿越空间,由房内向外发散。呼喊未曾得到回应,便提高分贝,由孩童的清脆转而高亢继凄厉。知妈妈就在邻居啊喜家,就在我祖厝的东南角。
妈妈听到这悲凄的呼喊,便会急匆匆回来:“乖!别害怕!"我们在妈妈的安抚下才又沉沉唾去。
黑夜!我无比厌恶,又无比恐惧。黑夜带走了我的父亲。长这么大了,我依然怕黑,一人独处,我得灯火通明。在灯火通明中沉沉睡去,能见到父亲入我梦中:一位高大,胡子渣渣的,扎得我脸庞发疼。当我双手拥抱上去,却扑个空,仅余眼角淡淡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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