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小嘴不再蠕动，他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见郭春燕抹眼泪，竟然吐出妈妈的奶头咯咯地笑了，笑着笑着“咳咳”地就把嘴里的奶吐了出来，小脸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喂奶不能让孩子平躺。”郭春燕顾不得眼中再度溢出的泪水，急切地伸出双手，但当她靠近孩子是时又犹豫了，真的把他从亲生母亲的怀里夺走吗？
“我知道，我前半辈子没干别的，光生养孩子了。刚才是看见你们进来一时疏忽了。”
大灰熊的媳妇没精打采地说着话，很自然地把孩子托起来送到郭春燕手上。她对她笑了笑：“这孩子有福，我听祁哥说你们是北京来的大贵人，我信祁哥，也信你们。他将来错不了，一定能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对吧？”
“这还用说嘛，凭我和大灰熊的关系，能错的了嘛，弟妹你就放心吧。”
祁二狗说着话得意点发给房东一支烟，别人他就不管了。
房东没有去接那支烟，甚至还冷着脸瞪了祁二狗一眼。他看出郭春燕内心的纠结，更看出卢方海眼中的炙热。他们的求子梦就要在这里实现了，孩子什么都不会知道，将来也不会记得，他生命里最初的某一天被亲生父母当做物件交易给别人，但两家人心里都会有一道坎。
大灰熊撩起脏兮兮的破布门帘，在脸上抹了一把，鼻腔里发出一声抽泣。他瞪着潮红的眼睛接过祁二狗的烟，张了张嘴，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扭头走了出去。
“你个窝囊吃屁的玩意儿，这个时候把我一个人撂屋里，你给我死进来！”
不管他媳妇怎么在屋里骂，大灰熊始终不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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