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陵嚎叫着“名垂万古知何用”的愤激之语时,不知是否有友人陪着他借酒消愁等一杯醉,是否有路人拍着他的肩温言安慰过他,又是否有书生神色凄厉地把悉心抄录在书卷里那句万古不当的“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万里谁能驯?”摔在他面前,叫他看看昔日观国之光充作宾客的少年甫,也叫他看看这群为他鼓励的胸有鹏程志,立登要路津之挺出后生。
恨极了按照创作时间编排文学作品的方式,仿佛无形中一双手扣压着你的头颈逼你低头,逼你看清楚他们在每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字路口所做的或错或对的抉择,远隔了千重山万屏嶂的你当然知道怎样选才会通向他们畅想过无数遍的得意结局,但从声嘶力竭到涕泪纵横你尚有喘息的机会,而他们迈进人生的圈套不过眨眼而已。如此,一页一页川流在眼前的早已不是诗文,而是他们平生所见的每一场斗转星移,月圆月缺,真是一剂美丽的毒药啊,这般诱人沉醉的风光在楚国已然见证了一个人的失意陨落,在这儿,难道依然挣脱不开人如蝼蚁,唯天地不朽的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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