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遍《额尔古纳河右岸》,趁印象还算深,写点什么。
敖鲁古雅鄂温克族,是鄂温克族的一支,一个与驯鹿相依为命的民族。在中俄边境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世世代代,繁衍生息。
本书以敖鲁古雅鄂温克族的历史为背景,糅合鄂温克族和鄂伦春族的习俗习性和命运等方面的相通部分,创造了书中的“鄂温克”。
以第一人称讲述“我们这个乌力楞”前后近百年、绵亘久长的历史,充满温情和悲悯。文学意义自不必说,单作“史料”,也极有价值。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个开头,平淡、苍凉而有力量。
那些久远而清晰的故事,从这个民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口中,缓缓流淌出。她把故事讲给雨和火,讲给鹿皮口袋里的物件,讲给桦皮花瓶,还有那一束刚摘的紫菊花。
他们住的屋子,叫“希楞柱”,像伞一样。两人高的松木杆,散布成一大圈,外面苫上桦皮或兽皮做的围子。晚上透过尖顶的小孔可以看到星星。
他们集体劳动,平均分配。男人们狩猎,有堪达罕、熊、野猪、灰鼠、猞猁;女人和孩子做家务,如熟皮子,熏肉干,揉筋线,烙格列巴饼等。
他们放养驯鹿,认为这灵性十足的生物,是神的赐予。驯鹿为人们奉献着自己的一切,提供皮毛茸角,驼载火种,负载货物,也供骑乘,却不需要人过多的照顾。
除驯鹿外,白桦树是另一个常常出现的。人们采桦树汁,剥桦树皮,小块的做桶和盒子,作容器用,盛水,放糖、盐、茶、烟等,大张的做桦皮船。
林间常会遇到两样东西:储藏物品的“靠老宝”(类似空中仓库,搬迁时,把闲置和富余的东西存好,以备不时之需),风葬的棺木。
“靠老宝”从不上锁,祖祖辈辈流传两句话:“你出门是不会带着自己家的,外来的人也不会背着自己的锅走”,“有烟火的屋子才有人进来,有枝的树才有鸟落”。
他们为每条河流命名,他们在岩石上作画。
他们穿行于山林河谷之间,成长在大山雪原之侧,是被森林孕育的人。他们爱护一山一水,一花一叶。
他们顺应自然,崇拜自然,相信自然中有“神”的存在,神惠及万物,包括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他们敬火神,在喝酒、吃肉前,先要向火里扔一块肉、洒一杯酒,不许用带尖的铁器捅火,不许用水泼火,不许向火里扔脏东西。
他们敬白那查山神,打猎路过的时候不能大声说话。他们不砍鲜树,火塘里烧的柴都是“风倒木”,有自然干枯的,有被雷电和狂风夺去生命的。
他们信奉玛鲁神,萨满则是“通灵者”。在他们眼里,万物有灵,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个古老的宗教才显得如此浑厚和大气。
这些生来漂泊的游牧者挥洒着本性,怀着炽烈的感情。他们尊重、敬畏生命,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原生态方式,也有我们早已遗失的真纯。
鄂温克没有一处不透着大自然的气息,一切都带有跃动感。“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这种不经现代文明粉饰的生命的本真,任他是谁,定能被打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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