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一声玻璃炸裂的声音,处长把杯子摔了。
南松吓了一跳,细听了处长的咆哮,原来是处长受了夹板气,上级不给资源,只要进度,下级有资源才肯往前干。就在这个时候,副处长居然还跟他对着干。
处长一下子火冒三丈,砰的一下子摔碎了杯子。
南松的心脏砰砰跳,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呼吸的声音也尽量小。
南松想起来小时候父母争吵,忘记是从她几岁开始了,爸爸的工作越来越忙,妈妈的脾气越来越大,两个人经常莫名的发生争吵,每次都越吵越激烈。有的时候南松躲在房间里,有的时候南松在旁边看着。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感受着争吵的进度,找到某个瞬间,她抬起头佯装着笑,对爸爸妈妈极尽讨好。躲在房间里的时候,就一遍遍骗自己,打架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争吵一直持续到南松高中毕业。南松也在这些争吵中形成了胆小怯懦又讨好的性格。直到南松考进大学,直面争吵的时候少了。只频繁的接到妈妈的抱怨电话,那么多年,说来说去仿佛也只有那么几句。南松似乎解脱了,实际并没有。
工作后,南松害怕冲突的性格在工作中暴露无遗。无论是刚进单位时候陆经理对他的压榨,还是后来同办公室同事对她的孤立。她牢记一件事,就是错误都源于自己,于是不断的反思,自我责备,自我批判,然后痛苦得想办法去改变。
实际上,除了痛苦与压抑,真正的自己没有丝毫的改变,充其量只是假面的自己更会讨好而已。
这次的冲突,南松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震撼。南松深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良久,屋子安静了。屋里的同事叫来了保洁,收拾了一地狼藉。
南松深呼吸,然后给楚先生发信息:救救我,我要被吓死了。
刚放下手机,楚先生的电话就来了。手机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南松急忙挂掉,回信道:中午一起吃饭吧。
楚先生回:好。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楚先生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南松看到楚先生的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跑过去。上车后,南松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投进楚柯的怀里。楚柯错愕,将南松拢在怀里。良久,南松从楚柯怀里抽出来,满身疲惫。南松拢拢头发,说,走吧。
楚柯带南松来到他们喜欢的餐厅。日式的隔间,隐私且安静。南松絮絮叨叨的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柯,楚柯也是一脸惊诧。毕竟是在这样环境的单位,大家即便背后拔刀,也不太当面发作。一旦如此,这个处室就可能要发生人事调整了。
不过这些都与他们无关,楚柯关心的是南松。这么个事情,竟然把南松吓成这样。楚柯有一瞬间想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可以,看着南松样子没说出口。等着南松把想说的说完,平静下来。
楚柯慢悠悠的说:“你看过动物世界吗?”
南松抬起头,满是不解。
“在动物世界里,争夺才是常态。其实人类也一样。”
“那你知道谁能维护动物群体里面的和平吗?”
“是群体里面最强的”
“南南,在职场里面,争斗是常态,有的时候能被你看到,有的时候你看不到。我明白,和平是你所期望的,甚至你愿意去委屈自己来换取。遗憾的是,和平与否都不由你”。
“南南,工作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工作里面的这些人和事,如果跟你有关系,那么重视一下;如果跟你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南南,你现在还年轻,而且没有什么野心,不必参与到所谓争斗中去。你一定要有界限感,他们的是非,与你无关。”
“南南,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怕成这样,在我看来,不过是别人的事情。但你害怕,一定有你害怕的原因。做人,超前看,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可以做出新的选择,新的改变”。
“南南,相信一点就好,我一直是你的依靠”。
南松听着,像清泉缓缓的流到心坎里,冲开了淤堵,越来越清明。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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