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是牧羊人

云，山和羊群

          《塔洛》2016年12月9日上映了，我是2017年11月上旬才去看的。塔洛这个人物的形象让我想起了我的叔叔牧羊人。他也像塔洛一样是记忆的世界国王，像塔洛一样山沟里每天跟一群山羊打交道，像塔洛一样和酒离不开。电影里的塔洛是我叔叔的再现化。不，也许不是，我的叔叔比他老，他不会开摩特车，他喝青稞酒。 

        这次寒假我又见到了我的叔叔，时隔六年，他的身体又娇小了，驼背又严重了，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两双眼睛更深邃了，也许这是70多岁一个牧羊人的样子。羊群又变多了听说是，我爸还有其他三个兄弟的羊都托给叔叔照顾。甚至那条狗也是新的民面孔，可能唯一不变的是叔叔的那间又小又矮房子和能数都数的过的几样家具。他老了，羊群却变多了，只能我跟我妹妹过来帮叔叔几天。一个山沟里，没电没网，还有每天跟着羊群翻山，偶尔会遇到恶狼。说实话心里很难过。

      我跟妹妹足足一周陪叔叔放羊，之后爸爸就来了。一周很短，但是每天一分一秒的算也很长，每天和叔叔相处，我没有懂他的人生但是我看到了他的人生中的一部分。　

          他很爱羊群，羊群是叔叔的孩子，四百多羊群他记得清清楚楚哪只是哪个兄弟的。记得它们的年龄懂得它们的性格还有那些奇怪的名字。按叔叔的话来说，最不听话就是我三叔家的羊，最难搞的是我们家的山羊，所以，每次我们家的那些山羊爬山不跟羊群的时候，叔叔每次说我和妹妹，明年你们家的山羊我不照顾了。起先我有点担心他真不管，我就求叔叔，后来每天反复的那样威胁我们习惯了，我沉默了，那只是叔叔的气话罢了。　　

翻过高山，还是山。

    　虽然叔叔每天抱怨羊群不听使唤，但是每天对它们精心呵护。每天为了能够它们吃好更有营养的草，挑高山，我跟妹妹累的死去后来，我俩的脚都起泡了，能跟上羊群尾算是很厉害了。可叔叔每次都在群头带领羊群爬更好的山，吃更好的草，叔叔总是爬的快，都不像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我想那么多年的奔波看来他已经习惯了。

左看右看，都是山。

　　我说过他也像塔洛一样是记忆的世界国王，每次我们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跟我们讲他以前做牧羊人之前一些往事。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叔叔说，他以前坐车去过离他们家很远的一个县里拜寺庙。当时的场景他说的津津有味，我猜想也许那是他第一次坐车或者坐的最远，或者那个时代坐车应该是奢侈一件事。我没有说我做过飞机火车，也许说了这些叔叔不懂，也不需要去懂。叔叔说的有些事我记得六年前我又一次过来陪他放羊的时候听他说过。我想每天和羊打交道，一年四季转山转水叔叔哪里会遇到那么多新鲜的事不断的更新他记忆。　　

        叔叔是个爱聊天老人，我跟妹妹不在他旁边的时候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和羊聊天。我看到他那个模样心里很难过同时很自责。平时他跟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很没耐心的总是睡觉。一个山沟里左右都是山，还有些不明花草。我知道了叔叔为什么那么爱聊天，70多岁的老人，一辈子很长，是太孤独了。　　

    塔洛很爱喝酒，喝醉了，羊群被狼袭击了。我叔叔很爱喝酒，每天一个大罐装的青稞酒。但是他从来没醉过，他怕像塔洛一样喝醉了狼会袭击羊群，所以那个灌装青稞酒从早上到晚上仅仅为了解渴而喝。我有时候开玩笑说，叔叔，有我两个呢，您就来个一醉方休，羊我们看着。叔叔每次会说你们不会放羊，我不放心。确实我们不会放羊，如果狼真的来了，我俩还能保护羊群吗？　　

        我跟妹妹放羊的最后那一天突然下了大雨，我们把羊群围成一个圈子，在羊的旁边避雨，雨打湿了我们的身体，我看着叔叔那个娇小身体，心里不是滋味。我问叔叔，为什么不解散羊群，在家好好度过晚年。叔叔说，他要一辈子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