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月如水:
舒婷的致橡树,也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接触它一直延伸到现在,关于木棉,我写过关于它的诗:
那些半途而废的理想
提示着我们苍老
木棉夹道排列
谁为谁开放
无从推敲
“柳”也是我极为喜爱的树,只是我喜欢的植物实在太多了,而柳给我的感觉是柔软、轻盈,她不足以代表我的主要特质,我最核心的特质更偏向于男性化,有一种侠义,这部分受爸爸个性的影响,也部分受重男轻女思想潜移默化的影响(爸爸特别想要一个男孩,而妈妈只生下了我和妹妹,我想潜意识层面,我在通过迎合取悦父亲,并试图消除部分母亲承受的痛苦)。
至于白杨,经过你的提醒,关于它的记忆又鲜活起来,差不多15年前了,我去了大西北,瞬间便爱上了那个地方,甚至很多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我的往世曾经是生长在西北的,当我身处于厮,有一种仿若隔世的熟悉感,就像久别后的回归,在多年的晃荡以后,我体验到了“根”的感觉,一片能够且甘愿去扎根的土壤。那里的民风淳厚、质朴,是灵巧的南方人逐渐失去的珍贵特质。
而当我曾经被生活困住,感到举步维艰陷入绝境的时候,我也好几次在印象中搜寻一个自己甘愿和能够去落脚之处,我想到的就是西北,敦煌,我想放下一切,把自己安置在那个静僻质朴之地。
当飞机降落西安机场,拖着行李箱走在夜晚的旷地上,清凉柔爽的空气顷刻间如蝉翼般通透的轻轻裹住了我的整个肌肤,有一种被盈盈托住,但又充分自由的感觉,那是最舒适的感觉,被接纳,但并不被限制。
星星在干净的夜空中是那么清晰,顽皮的闪烁着,比过往看到的星星要近得多得多,好像借助什么工具就能够得到似的。我喜欢这样低矮清澈的夜空,不像家乡的夜空总是那样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喜欢西北街道的不繁华、素朴,果实都很甘甜,还有处处可见的白杨树,挺拔,笔直高耸,像不屈于世但不张扬的男人,把男子汉的部分深埋在内心,不显山露水。
我喜欢听白杨的叶子在风里哗哗的响,它只是简单的在自然的节律下,发出不华丽的声音,温吞的表示着“我在,我在这里”。
后来这成为了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伴的意向,含蓄、有所坚守、简洁利落但不失温情,我曾经在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读过的小说里遇到了“颀长”这个词,对我来说,这个词就是白杨树的另一种表达,它们之间是等号。
我同样喜欢花朵,但同样不能为之倾倒,并同样对野菊有着特殊的情结。每到秋天,它们是这个季节所发表的声明,屋后的河堤上就像是巨大的黄色颜料罐被打翻了,明亮的黄色泼得到处都是,它们像野火,一丛丛怒放,燃烧!
是的,小巧却又如此奔放,如此深藏不露的蕴涵力量,没有尊贵的名字,却自顾自的不羁放浪,像是要覆盖住整个秋天,把自己融进时节里,旁若无人的书写着自在,是微苦的药香,苦过方知甜。
看你的记录,有些部分就像看另一个自己,这些文字把我体内曾经最活跃,后来被尘封的部分轻悄的激活了,于是很奔放的写下了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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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主题是童话故事的角色,搜寻了一下我还记得的童话故事和角色,所剩无几。本身小时候能接触到的资源极为有限,听过的童话故事就不多,并且类似那种“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不负责任的构建,曾使年幼的我一直笃信它实现的可能性,并在它的牵引下鲁莽前行,几乎被残忍的现实碾压得粉身碎骨,终于猛然惊醒,这个世界并不像童话中描述的那般纯洁美好,它错综复杂得足够颠覆我的经验和想象无数次。
是以我曾经敌视过童话,一帮自己都没有实现童话生活的幻想家,编造出迷惑人心(尤其是幼小的生活经验严重不足分辨力薄弱的孩童)的故事,让他们追寻着故事的样本去实现人生,不可避免的跌进现实的黑洞洞的深渊里。当天地都被打破粉碎,要重新爬起来一点点重建需要克服多少艰辛和疼痛!
然而后来我发现,如若没有这些造梦者,没有曾经对“梦”的相信和执着,如若从降生就看清一切的残忍和艰难,有多少人有足够的勇气踏上他们危机重重的人生之旅呢?答案无从追索。
但至少当我给女儿讲故事的时候,我不是太愿意选择童话的,我会更愿意给她讲一些贴近生活的绘本。即使是讲一些纯洁美好的故事,我也不会像过去我所接收到信息的那种方式,过度去渲染纯洁美好的重要性和可能性,虽然我相信保持内心的纯洁是有必要的,但同时要看得懂容得下这世间的凶险和污浊,美好固然值得期待,但龃龉也值得一活。做一段时期的幻想家固然轻松愉悦阳光爽朗,但幻想的泡泡被一一扎破的时候也够得人消受,如果不是足够的幸运,也有可能葬身于此。
唯一抱有好感且愿意亲近的记忆中的童话角色是“奔奔”(一个动画片中的小汽车),还有神秘花园(现在查看却是秘密花园,但我更喜欢神秘二字,在我的感觉里更吻合这部动画片的气质)中的小女孩。
好多次想起奔奔这个角色都会百度搜索一下,但是从来没有搜到结果,今天再搜一次,竟然找到了,真是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重逢了。百度是这么介绍的:奔奔是个非常奇怪的汽车形生物,身体是可爱的黄色。(感觉我就是这么一个奇怪又可爱的存在,我揽镜自照就是这个形象)闻了花香就特别有劲儿(难怪与我如此投缘)。时过将近30年,我始终没有忘记那首片头曲,原来歌名叫《嘿!奔奔》。好喜欢这个“嘿”,一种熟悉又亲切的随意感,还有喜悦和欢迎溢于言表。
截取几句感到被呼应的歌词放在这里:
奔…奔,奔奔奔奔奔奔奔奔奔,我名叫奔奔,奔奔。
圆圆的轮子,凹凸的山路也不怕,我也不怕,凹凸的山路也不怕。
我要到哪就到哪,就到哪。
(“我要到哪就到哪!”对,这就是我的倔强和执拗的写照,我只能去也必须去我心向往之地,旁的都不能去到也不愿去到,虽然在路途中怀疑过、恐惧过、绝望过、退缩过,但我从未停止前进的步伐。)
我会跑又会游泳又会飞翔,踏遍天涯海角找妈妈。
(我实则也是在找妈妈,细微上,找寻曾经拥有过她的爱和温情然后又被人性没收的让我爱也让我痛的妈妈;宏大上,找寻一个可以容纳所有错综人性的母体,一种信仰,一种精神,找寻的过程实际上是“成为”的过程,不过我始终相信,恢宏的宇宙中有一种这样柔软博大的存在,而我要穷尽我一生去触摸她。)
管它是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没有道路问问小鸟就知道
(与世界与存在与自然的和谐共处,友好的对待万物,也深信将被万物善待,爱存在于一切存在之中,只要心中有爱,调到爱的频率,就能接收到万物发出的爱的讯号。)
踏遍五洲也要找到梦中的诺言
(是的,哪怕一个人,哪怕走一条再无旁人涉足的道路,我也要找到她。)
神秘花园:
百度是这样描述的:故事讲述了性情古怪孤僻(这就是我)的小女孩玛丽・伦罗克斯的父母双亡(虽然我的父母还健在,但他们与我在情感的链接上,已故去多年,偶尔有星点的链接,但提供的温情与支持微弱,而施与的痛苦却是巨大且令我感到绝望的,每当我遭遇困难的时候,我都会清楚的了知,我的身后是断崖绝壁,绝无屏障,我没有退路,也没有依靠,无论是在实务上,还是在情感上,我的整个生活都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是我长久的不幸,后来竟在转化的途中成为了我的幸运)后,生活在姨父神秘阴沉的大房子里,一次神奇的经历,使玛丽闯入久已禁闭且荒芜的花园(是的,这些年,我进入的就是一个无人之地)。玛丽、农家小子狄肯和常年被关在阴暗房间里病态的少爷柯林,找到了开启快乐的钥匙(而我也最终找到了通往幸福与安定、完整的路径),和花园经历了一次诗意的复活(“诗意”的“复活”,这两个词都是如此的贴合我,诗贯穿了我至今为止的所有生命,而复活,则暗合了我生命的主题,我曾经如此鲜活的欢畅的活过,却在进入俗世后几近被活埋,使我不禁在很长久的年岁里无数次怀疑,有一颗鲜活的心出没在人群里竟似是一种错误!是的,现在我又活过来了,并且是经过焚烧后的重整,她比以往更加紧实、坚实,她不会再让自己碎于这嘈杂的尘世)。
他们一起在秘密花园里耕种,使花园从此焕发出盎然生机,到处充满了大自然的魔力。沉睡了十年的秘密花园在他们的辛勤劳动下苏醒了,”墙上、地上、树上、摇荡的枝条上、卷须上,已经爬上了小小嫩叶组成的无瑕的绿色面纱,草里,树下,凉亭里的灰色高脚花瓶,这处,那处,到处都是一点一点、一泼一泼的金色、紫色、白色,一棵棵树在他头上捧出团团粉红与雪白,有翅膀扑闪,隐约的甜美笛声,嗡嗡作响。”那里百花盛开,绿草如茵,鸟儿凋啾,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他们在秘密花园里快乐地游戏,健康地成长。
(曾经到来的一切都有缘由,它们皆非无故而来。现在,它们又都回来了。这里描述的几个主要命题,也是《奔奔》里的主要命题,亦是我的人生命题。不管世界是否符合我们的想象,只要有所坚持与坚守,就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建造一个符合自己命运气质的小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唯一主人,每个人都有责任也有能力建造一个能容放得下自我身心的“童话世界”。)
写完发现,标题取得有点太早了,并不是像我以为的对童话故事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对极少数的童话故事才有感觉而已。人总是在行进中才真正了解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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