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爷爷的故事 ——
愿时光不老,亲人还在今天网易云日推推给我一首《南方 南方》,听到那句“爷爷坐在榕树下,言语都浓于一杯茶…”,已经湿了眼眶。在我一岁的时候,爷爷抱着我突然蹲下去就没能再站起来…是的,爷爷瘫痪了,再也不能走路,右手也再不能拿东西。爸爸妈妈经营一个小作坊,奶奶要干农活。所以我就成了爷爷唯一的一个陪伴。每天放学后就往爷爷家跑,家里仅有一台黑白电视,只能收到几个电视台。印象最深刻的是贵州电视台一个苗家老爷爷和他小孙女为贵州百灵咳速停打的广告,里面有一句广告词叫“我们苗家世世代代都用它”,每次爷爷看到这条广告就边笑边跟我说,你看多好笑。其实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爷爷爷,只是一味的陪他傻笑。一次又一次。家里没有多余的书刊和报纸,仅有的那几份都被爷爷翻到破烂不堪。刚开始不能接受自己将永远不能出去的现实,就自己杵着拐杖出去,结果是摔了,很严重。当时太小的我只知道家里来了一个老中医,爸爸按照中医的药方抓来了药,家里站满了人,连着几天,我就看见老中医跟爸爸一个敬的摇头,小声的再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从那天以后,那位老中医再也没有来过,大家都开始指责爷爷说不要再自己跑出去了。自此,爷爷就再也没出过门,爷爷的专属沙发,是一个简易沙发,蓝色的套子,很硬。靠窗,窗户直直的一条小路通向街上…
从此爷爷出不了门了,爸爸妈妈经营的小作坊是加工面条,小本生意。根本没时间陪我,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爷爷,每次刚踏上那条小路。爷爷就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玻璃窗后的爷爷,孤独、落寞的身影。爷爷抽烟,是那种叶子烟,买回来一捆一捆的,需要用剪刀剪成指节一般长的,然后轻轻剥开,再卷起来,刚好能放到他的烟斗里,爷爷含在嘴里,我用火柴帮他点燃,巴啦吧啦,一会就到处是烟。剩余的就用袋子装起来,那几年爷爷的卷烟基本上都是我卷的。
爷爷看我是个姑娘,就教我编辫子,那会笨,爷爷在那着急的不行,不停的说“错了…那边…重来”,我也忘了学了多久…才学会了。上学那会班上同学都会折风车,我看见别人玩,好羡慕。周末就跑去吵着爷爷说我要风车,别人都有,就我没有。爷爷说:“那我教你,咱们做个大的”。奶奶家门前就是一片竹林,爷爷打开玻璃窗,在那喊着说要找什么样的,然后叮嘱我小心手。最后在爷爷的指导下。我做了一个大的风筝。拿着就去学校嘚瑟了,说我爷爷给我做的,还拿去学校跟小朋友比,说你爷爷给你做的没有我爷爷做的大…小朋友都喜欢攀比。后面开始流行丢沙包,爸妈依然没有时间管我,爷爷就开始指导我的针线活了…从简单的一块布缝起来,到后边需要3块布做成圆柱形的,我越来越得心应手,还能自己缝袜子了。觉得爷爷真的超级厉害,什么都会…
过了一两年爷爷的肌肉开始萎缩了。从开始坐累了能自己撑起来站一会拉伸一下到不能支撑了,爷爷累了就会跟我说,扶他起来然后把一块木板放在沙发的两边扶手上,这样能舒服一点。有一天,我跟小伙伴去一个地方摘了好多像伞一样的植物,但是拧下来的时候会分泌汁液,不一会我的手上就长满了小水痘,疼痒难忍…我不敢回家,就跑去找爷爷,爷爷说你先去门口水池那把手洗干净,我听话出去了,进屋就发现爷爷摔倒坐在进卧室的门槛上,爷爷说给我拿药去了。赶紧先擦一点。我问爷爷疼不,爷爷说不疼。药擦完了,但是爷爷起不来了,我太小,根本就没有力气扶爷爷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跑去找正在干农活的奶奶,奶奶把爷爷背到了椅子上…继续去干活了。那一次我真的被吓到了…心里好自责。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爸妈依然很忙……
直到有一天,有人跑来我家说我奶奶家着火了…我刚听完,没等爸妈反应过来,也没等那个人说完,就一路狂奔…一路哭着喊爷爷…半路遇到一婆婆,说你爷爷要被烧死了,还不跑快点。其实当时那位婆婆就是逗我玩的…我哭的越发伤心了,到奶奶家,屋里站满了人,是旁边的屋燃起来了…火已经灭了…
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去县城,在一家药房里看到了轮椅。我心里想等我长大了,赚了钱,我要给爷爷买一个,这样他就可以出屋了…可是,爷爷并没有等到我长大,在我十岁那年,爷爷去世了…家里要做法事,爷爷还躺在那,我并没有很难过。等到下葬的那一天,突然法师说盖棺的时候,我突然大声喊出来,从跪拜的人群中跑出去,一直喊不要埋爷爷,不要…然后幺婶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乖,眼泪不能留到棺材里。然后把我拉走了…那天,平时调皮捣蛋的我。没有说话…晚上幺婶把我抱在怀里,只听妈妈说,我把她心都哭碎了…
我跟爷爷,他陪我长大,我陪他变老…爷爷没有等到我长大给他买轮椅然后推着他出去晒太阳…到现在每次看到轮椅,依然想买,只是要送的人已经不在了…十几年过去了,今天听到这首歌想起了以前…文笔有限,但怕有一天这些记忆会变的模糊,甚至忘记…所以记录下来…“子欲养而亲不待”…好想推着爷爷晒着太阳跟他讲外面的世界…我的故事…
愿时光不老,亲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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