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仕入官场,每升一级,人情味便少一分。
在《夜天子》目前播出的剧集里,出现的政客们大多只七八品,最高的是存在于五品千户口中的正三品指挥使。但就露脸的官员而言,人本应拥有的人情味他们也早已没了大半。人类本就是自私的,一个人也能成一个世界。所以当他们触碰到权利和利益的时候,很难把持自我。只想着消灭异己,从而摘取利益。所以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矛盾。
而在官场,在《夜天子》中的官场,所谓权之所向,利之所趋,更将官场人心险恶赤裸裸地呈现在大众面前。
一.变脸定律的实践者——花晴风
变脸定律,即是说见到上司唯唯诺诺,这是逼出来的;见到同级嘻嘻哈哈,这是装出来的;见到群众凶凶巴巴,这是情感的自然流露。花晴风倒是深谙随机应变见风使舵的道理,显然他明白在葫县的立身之本,生存之道。
见到齐木时,恨不得躬身伏地吃一吃齐木脚下的尘土;和孟县丞,王主簿合谋时积极主动的很;听得外面有人击鼓鸣冤,第一反应是能推就推,“没事别来烦本官”。
在葫县这个民风剽悍,齐木一手遮天的小地方,能生存下来就是“利”,能得到齐木的庇护就是“利”,自己和家人平安就是“利”。花晴风虽不至于忘掉自己县令的身份,但自己这样一个县令,能护住自己的夫人已是不易,群众百姓种种,实在不是他的魄力能够护佑的。
你以为花晴风是因为胆小才不敢和齐木抗衡的吗?若他真胆小,就不敢在利用完叶小天以后动杀叶小天的心思了。他敢冒着欺君的风险让叶小天假冒典史,齐木倒台以后敢杀叶小天, 全都是为“利”字所趋。假冒典史是想引出真凶,杀叶小天是为自己免除后患。要知道,在齐木面前畏畏缩缩,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花晴风,在府衙会议上可是第一个斩钉截铁地要弄死叶小天的。
二.光明正大过街的老鼠——徐伯夷
虽然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徐伯夷这只老鼠似乎不畏惧百姓手里头的菜叶子臭鸡蛋,昂首挺胸地走在人们的夹道谩骂中,并且自我麻痹着,甚至妄图得到别人的尊重。
徐伯夷式的人物自古以来就不在少数。他们出身微寒,自小就知道需要靠读书才能出人头地,而他们也确有那样的才能,成绩优异,前途一片光明。后来,他们为了更加接近权力,握紧权力,“目光如炬”地寻找着靠山。他们中有的成功了,有的摔死了。可悲的是他们的确才华横溢,若能好好走正途,也能一展才华,却非要跌在权力和利益的深渊里,别人伸手去救,却一把把别人推开,还要吐口唾沫把那个人淹死。
权之所向,利之所趋。权力和利益并非如寻常物件,得到了也就罢了。它们更像是毒品,一旦沾上了,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得不到时,它们就在那座百尺高楼上的每一层熠熠生辉,等你去摘去。摘了一层不够,再上一层的光似乎更明亮更诱人。
然后前前后后的“徐伯夷”们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往上抢。有的人在中途就被打死了,有的人被楼上的靠山们拉了一把,有的人直接被从楼里扔了下来,尸骨无存。
家中长辈做生意,与形形色色的官打过交道,他们大多手伸着,背上的汗冒着。衣服厚些袖子大些,也没人看得出来。和中央巡视组打个交到要掉十几斤肉,躲得过的依旧在场上谈笑,躲不过的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利益面前,六亲不认。
在《夜天子》之后的剧情里,徐伯夷对于权力的渴望和对叶小天的仇恨并行着。他迷失在官场上,迷失在权力的掌心里,盲目地相信在没有河的地方也能搭建一座桥。
而憎恨别人就像是为了逮住一只耗子,而不惜烧毁自己的房子一样,害人终害己,徐伯夷就是如此。在一片废墟上追逐权力与利益,注定要被埋没。
三.有时等爬到顶端才发现,是梯子架错了墙
很多人爬到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梯子架错了墙。
《夜天子》中,阿宝绝对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但他和蛊神教教主的故事却也是全剧一个让人难以忘记的悲剧。他从未想过教主之位,也没有觊觎过俗世财富,他心中唯一所求所愿就是自由。所以他向着能为他带来利益的杨应龙靠拢,不惜杀死对于自己有养育之恩的蛊神教教主。因为只有教主死了,自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可惜,不懂人心险恶的后果就是被杨应龙利用,还因此送了命,至死都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也不知蛊神教教主就是他的父亲。因一利之差毁了自己,造就了这场悲剧。
四长老和投靠杨应龙的三长老也同样是这把梯子上的人。利欲熏心之下,因为那样遥远而又似乎唾手可得的权力,不惜兄弟相残,双双毙命。那是离权力最近的地方,一把带血的剑就能够到的地方。
但他们不过是杨应龙的棋子罢了,无论谁死,或是两个都死,受益者都将是杨应龙。
正所谓坐山观虎斗,杨应龙如此,王主簿也如此。无论是谁输,反正观者不会输。
四.帕金森定律和权力定律
官僚机构自我繁殖和自我持续膨胀的规律是行政系统中的可怕顽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有用者为我所用,有异心者万劫不复。繁殖与膨胀都是为了追逐权力和利益,又用权力和利益引诱更多的垫脚石铺路者,如此循环,竟然生生不息。
而《夜天子》前几集则告诉我们一个古今通用的道理:如果权力高于法律,人民就会向权力求助,运用“关系”解决问题;如果法律高于权力,人民就会向律师求助,通过规则解决问题。
与生俱来的大同小异的人的“原性”使每一个时代的社会都拥有大同小异的黑与白,明与暗。以《夜天子》或写实或夸大的对于官场,对于人性的描述和表现,足以窥见我们如今身处的大环境。
不同于大多数电视剧,《夜天子》以“自下而上”的视角来表现故事,更多的对于小人物与底层群众的铺陈一下子拉近了观众与电视剧的距离。
好的电视剧不在于你的场景是否恢弘,你的故事有多深奥,而在于能否在电视剧剧本本身能否在自己和观众之间架起用以沟通与互相烘托的桥梁。这一点,《夜天子》做到了。
叶小天所见正是以我们的视野和心态所见,他的所为也正是我们所想为而不敢为。相较于《红楼梦》的神秘遥远,《西游记》的神奇梦幻以及《三国演义》的恢弘磅礴,《水浒传》中的草莽英雄似乎更接地气。《夜天子》亦是如此。
权之所向,利之所趋。《夜天子》中形形色色为了权力与利益前赴后继的人物都可在你我身边找到原型,或许我们自己也不小心走进了那样的深渊。
如此说来,《夜天子》不仅是一部揭露表现式的电视剧,更是一部点醒之作。
因为权之所向,利之所趋,所趋之处,处处深渊。
文:左耳说爱我Marmal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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