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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思语是我讨厌的人
很久很久以前，我巨讨厌一个人——顾思语。
我最早见到顾思语的名字，是在年级排行榜上。
我一度认为那是个女孩子才有的名字。
直到宋丹指着一个男孩，告诉我，那就是顾思语。
我才知道顾思语是个男的，他穿着肥大的校服，把手套在袖子里，一甩一甩的很搞笑。
如果不是同学告诉我，我肯定要把他归类为差生了。
因为我见过他在校门口边抽烟边揍人的样子。
“任染，升国旗了，你还不快走。”
有人喊我的名字。
顾思语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看我。
但是我确定，我讨厌他。
他打人的样子太凶，抽烟的样子太丑。
不过，我刚才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长的不算丑，甚至还能算得上是帅，前提是他是个好学生的时候。
而不是打架斗殴的装酷抽烟的顾思语。
我胡思乱想着，周一国旗仪式已经升了一半了。
宋丹用胳膊捅了捅我的胳膊，仰着脖子示意我往升旗台看。
我心不在焉地抬了抬头，看到顾思语站在台子上，作为优等生，在发言。
他的发言具体说了什么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因为我是实打实的差生，优等生的骄傲与我无关。
只是宋丹一直在我耳边说。
“顾思语好帅啊。”
“顾思语声音好好听啊。”
“顾思语真优秀。”
我完全get 不到顾思语的任何优点。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曾见过他一脚把人踹得倒在地上，那人连滚带爬地又挨了一脚。
也有可能是我见过他右勾拳一出，那人鼻血流的满脸都是。
更有可能是我曾经见过他熟练地夹着烟，半眯着眼睛，享受的神情。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对我而言，顾思语都是我很讨厌的人。
我想不懂，顾思语这种暴力分子怎么会那么受老师学生的喜欢。
成绩，可以遮盖某个人恶劣的缺点。
不像我，成绩差，班主任都懒得看一眼。
恨不得我早点转班，别拖他的后腿。
我成绩不好，不是因为我贪玩，或者是像顾思语一样混，单纯是我智商不够。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叱咤风云的优等生做了同桌。
文理分班，在我那望女成凤的老父亲强烈的建议下，我选择了理科。
老父亲说理科可以选的学校和专业都多。
我心想，我一个专科的料，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成绩平平，科科都差。
对我来说，文理都一样，都是难。
只是，我没料到曾经入校成绩年级第一的顾思语。
一年时间，竟然沦落到和我一个班级了。
（二）我想顾思语离我远点
我是差生，我有自知之明。
我从来不会选黄金座位，习惯性选最后一排三不管地带。
哪里有角落，哪里就有我。
我和混子们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老师眼里，我和混子没啥区别。
其实我想说，我们有本质的区别。
至少我上课是做笔记的，课后作业我完成的很及时。
这也是顾思语在成为我同桌后，最不解的事。
他翻着我的练习册，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他说：“任染，你是猪吗，这么简单都不会。”
我很不喜欢顾思语和我说话。
我只希望他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搭理我。
最好当我是死的。
但我不敢说，我怕他揍我。
新换的班主任承诺，第一次月考后，按成绩优异排位置。
成绩好的，随便挑位置。
我对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我倒是希望顾思语能够振奋精神，踊跃第一。
月考成绩出来了，顾思语竟然考的比我还差。
一时间，大家嗤之以鼻。
就连在文科班的宋丹，提起顾思语，都是一副失落的神情。
成绩差的，没有人权。
选不选位置，意义不大。
就这一亩三分地，又能去哪里呢。
顾思语总是掐着点上课，上课打盹，下课秒醒。
他还会说：“任染，帮我看着老师。”
每当他说这话，我就知道他要开始打游戏了。
我真希望，顾思语能离我远一点。
（三）顾思语有暴力倾向
顾思语经常打架。
他的手上总是有淤青。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暴力。
我甚至好奇他怎么能从年级第一，混到这种地步。
有一天夜自习，我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练习册上的题。
很烦，随手画着。
“任染，你是猪吗。这么简单都不会。”
每当我做不出来题目发呆的时候，他总是会说这么一句话。
我习惯了。
他随手写了个公式，给我讲了几句。
我好像开窍了，懂了。
我并不感激他，因为他每次都要讲到激动，或者是我不懂的时候，就会拍烂我一支笔。
顾思语真的是一个暴力狂。
我不敢惹他，我只能拼命买笔。
和顾思语成为同桌之后，我爸直接给我批了一箱黑色水笔。
勉勉强强够我俩用的。
第二次月考。
我牟足了劲，为离开顾思语的魔爪作足了准备。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有了可以挑座位的机会。
奈何，班主任闭口不提换座位的事。
在顾思语拍烂我爸给我批的最后一支笔的时候，顾思语问我：“任染，你怕我？”
我大概是真的怕他，我的腿在抖。
顾思语的眼睛往下瞅了瞅，我想他是看到了的。
他笑了，笑得还挺好看。
（四）顾思语的圣诞节礼物
最近我盯上了顾思语放在我笔筒里几支笔，我的最后一支笔被顾思语拿出去以后，再也没有还回来。
我决定反击，从用顾思语的笔开始。
顾思语的笔都有记号，我不知道像他又不写字的人，笔搞得那么精致干嘛。
马上圣诞节了，顾思语变得很忙。
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但这样就更有利于我用他的草稿本，或者是练习本。
反正他从来不用。
天气冷了，我穿的多，显得笨拙。
顾思语穿着一件小外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他总是拿我的手套，围巾，暖手宝。
总之我用来御寒的，他都要玩个遍。
我不敢骂他，每次都偷偷地在他书里画狗熊。
他从来不看书，永远也不会知道我骂了他多少。
圣诞节的时候，顾思语收到了很多礼物，抽屉都塞满了。
顾思语看到塞满的礼物，发了火。
我快吓尿了。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再把我揍一顿。
一整天，我都没敢惹他。
直到晚自习，他问我：“任染，我的圣诞节礼物呢？”
我画的书是他的，心虚的赶紧合上，塞进抽屉里。
后知后觉，他问我要礼物。
我凭什么送给他礼物。
我很怂，特别是在顾思语面前。
“我忘带了。”
顾思语笑了笑，心情好像好了些。
“那你明天早晨给我带过来。”
怂的代价是，半夜让我的老父亲赔我在精品店里选礼物。
当然我不敢说是男同学。
在我那阅历无数的老父亲的强烈建议下，买了一个音乐盒。
又在老板娘的建议下，精心包装了下。
直到我把礼物送给顾思语，我也没想通，为什么我要送给他礼物。
反正已经送了，我懒得想了。
【五】顾思语唱歌很好听
圣诞节以后，学校会允许学生们在教室里开个元旦晚会。
节目是半个月前已经报好的。
我不关心这些问题。
我也不在乎是谁唱歌，谁跳舞，谁弹琴。
元旦晚会会有瓜子饮料水果，我很喜欢。
每个班级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就像过年。
而我只希望班长能快点把瓜子放到我面前。
我准备抓上一把瓜子，去找宋丹唠嗑。
刚准备从后门溜走，撞到了顾思语。
很显然他不动，我不过去。
但我又不想和他说话。
旁边的人起哄了。
“哟，顾思语，欺负小媳妇呢。”
他们是混子，经常说黄段子。
我已经习惯了。
我轻声对顾思语说：“顾…”
我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所以我喊的有点奇怪。
“顾思语，你让一让。”
他瞥了瞥我装了半塑料袋的瓜子，微微挪了挪身子。
出了教室，我才发现我的脸好烫。
好在是晚上，没人能看到我的脸。
我坐在宋丹班里看了会节目，主要还是听宋丹聊着有的没的八卦。
等我把瓜子磕完，就回了教室。
我原来的位置被人坐了，有个男生邀请我坐他旁边。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我知道他的英语挺好的。
我刚准备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坐了过去。
又是顾思语。
顾思语占了我新找的位置，我只能去再去找。
不知是谁在我身后起哄。
推了我一把，我脚下没站稳。
猛地跌进了顾思语的怀里，他的唇划过我的半边脸。
我刚从外面回来，脸是凉的。
但他的唇更凉。
我慌得起身，逃之夭夭。
整个晚上，心神不宁，到处乱窜。
我以前的那些同学，给了我很多吃的。
我的塑料袋又装满了。
顾思语拦住了我，他问我要塑料袋。
我还在想刚才他贴上我的脸那件事。
他可能是不满我的木讷，从我手中夺走了塑料袋。
扒拉了好一会儿，挑走了几颗我最喜欢的糖。
我才知道，顾思语竟然爱吃糖。
顾思语吃完我的糖，就上了台。
原来顾思语唱歌这么好听。
（五）顾思语在挨打
寒假了。
我终于不用再受顾思语的冷嘲热讽了。
顾思语挨打那天晚上是除夕夜的前一天。
我看到他被几个人围着。
但他没怂，单挑五个人。
寡不敌众，他还是趴下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猥琐地躲在角落里看他挨打。
他被第一个人打趴下的时候。
我竟暗暗叫爽，我真变态。
到最后，我承认我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然，我也不会鬼使神差地站了出来。
我的腿在发抖，声音也是。
“你们快走吧，我报警了。”
我用围巾捂着脸，生怕有人认出我来，日后要是报复我，我会不会像顾思语一样被一堆人捶。
人一下子跑光了。
只有顾思语躺在地上。
他朝着我笑，起身，啐了口唾沫。
我吓得拔腿就跑，也许顾思语没认出来我。
（五）顾思语逆袭年级第一
我跑回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我爸下班。
他还笑我是见鬼了，慌里慌张的。
鬼都没有顾思语可怕。
晚上我用电脑登录QQ，QQ群里很沸腾。
我一看群文件，原来是出成绩了。
过年最扫兴的事，就是成绩了。
我托着下巴懒懒地点开文档。
第一名顾思语？？！！？！？
第一反应是顾思语作弊了吧。
第二反应是顾思语逆袭了。
第三反应才是找自己的成绩。
也许选理科的决定是对的，我终于不用在最后一页找我的名字了。
成绩中上游，勉勉强强看的过去。
但，顾思语是怎么做到不听课不写作业，打架抽烟，还能考第一的。
退出文档，群里还在叽叽喳喳。
大多都是彩虹屁。
顾思语好牛啊。
顾思语太厉害了吧，超了第二名将近一百分了。
我又把文档点开了下。
看了眼顾思语的年级排名。
年级第三。
像我呆的这种垃圾班，能出个年级前五十，已经算厉害了。
没想到顾思语竟然年纪第三。
前两名还是复读班的，怪不得一向不怎么冒泡的班主任都在群里发言了。
原来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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