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被哥哥姐姐带去看电影,《长津湖》。
这部电影的题材是抗美援朝前期,包括长津湖战役在内的一系列战役。
这是一部令人惊喜的电影。但在聊电影本身前,我想先聊聊它的题材——战争。
近期我对战争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这是来自历史的天然题材,并且具有其它题材难以媲美的深度。战争把一系列重大命题糅杂在一起供我们思考,它包含了生命与死亡、家庭的温度与国家的责任、胜败的荣辱、个人价值的实现、国际政治与现代性国家等话题。我随便说说自己在观影过程中产生的思考。不必担心剧透。
几乎所有战争片中都包含着“战争的无情”与“人性的温暖”这一对张力,其中后者的代表是士兵们与其亲人的相互思念,当然还有战友之间的情谊。炮火把生命消逝的时间压缩得很短,而亲人与战友的哭泣则让悲伤延续得更长了。电影中有许多部队休息时的镜头,军人们除了插科打诨外,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家乡。就连敌方美国士兵也在讨论感恩节与圣诞节回家的心愿。如果发动战争的人看到自己的士兵前一天还在怀念家乡,后一天就被炮火炸得尸骨无存,是否会在心里有一丝动摇。每一场战争都是为了人民而打的,但每次流血流泪的也都是人民。打赢战争只是无奈之举,真正胜利的永远是和平。对于像中国这样的防守方,我们别无选择,就如同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这场战争,如果我们不打,就是我们的下一代打。”我们必须感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也祈祷不再有战争。
电影中有不少这样的镜头:大炮落下,血肉横飞。人的生命,全世界最神圣的东西,就这样被冠以“为了国家之名”,被无情得消耗着。但在另一方面,正是每一位军人的爱国之心,让他们脆弱的生命变得高贵。军人们用嘹亮的冲锋号大声嘲笑着死亡,烈士们在倒下的一刻达到了生命存在的极致,连死神也要放下镰刀,向他们行军礼。每个人都会走向死亡,但军人们用满腔的热血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他们的灵魂早已铭刻在了那片鲜红的国旗上,将被我们永远铭记。
相比之下,欧美的战争片时常有着不同的思路。例如诺兰执导的《敦刻尔克》,它的主旨很明确:活下去,然后回家。英国士兵历经千险才踏上了家乡的土地,迎接他们的是欢呼雀跃。而在中国,连毛主席的亲生儿子,也要在战场上断送生命。那么生命到底为了什么?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不分高下,二者都可歌可泣。
然后我想做一些关于战争的探讨。从发起战争的一方看,它以“国家利益”这一宏大命题掩盖了生命的价值。国家机器轰隆运转,普通人的生命被齿轮无情得碾碎。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现代性国家原生性的罪恶。而出于道德的无力,我们甚至很难给一个国家定罪,不存在一个上帝视角的法官,而战胜国也并未真正胜利,只有两败俱伤。并非战胜国击败了战败国,而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杀死了一个想家的儿子,我想我们都输了。
最后,来聊聊这部电影本身吧。从叙事的角度,一场战争、一次战役,都天然地具备多条线索并进的故事结构,不同连队之间相互配合,彼此影响,电影从许多角度延伸出相互牵制的张力,非常精彩。此外,这部电影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大胆地使用了极具艺术性的手法,以及很前卫的叙事方法,让人耳目一新。电影中使用了大量象征性的画面,或许会有人觉得矫情,但我非常喜欢。
客观地说,电影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比如美军的说话方式一点也不地道,毛主席竟然说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等。但瑕不掩瑜,我仍然非常喜欢这部电影。
最后引一句军训时教官送给我们的话。
“我们用我们的身躯保卫祖国,你们要用你们的头脑建设祖国。”
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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