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作单位出来之后,去学理发,我从没有想过这条路是如此艰辛。哪怕是混饭吃都是极其不容易的。首先是没有一个好的师傅教你,如果你去当小工,永远干的都是小工的活,洗头,打扫、给烫发的人上卷,干一切杂物。我的师傅是个女的,生意很好,一天有干不完的活,总有客人来,每天晚上我都不好意思说回家。她经常说的话就是“这东西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意思是说不用交,看就会了。我在那里从来没有剪过一个头发,每天只是干活,并且没有一分钱的工资。可能是她家太有名了吧,她家的小工都没有工资,说是学徒的其实是干活的。
从她家出来我自己开一个小店,那时我除了给家里人剪发烫发外,没有机会练习。虽然开了店,其实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真怕有人来,而没有收入又如何养店呢。舅妈没事过来呆几天,她看见我给客人理发的时候,学我的样子回家给家人理,居然比我理的好。想想我那时是多么的自卑啊!没有天分还要硬上,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因为学了这行,我还走到了外地。一次大姨来这边串门,让我去她那个城市,母亲也很支持我。到了那里,我又找了一家发廊学习,和以前一样没有工资,也没人交你,对于比较笨的人,看是看不会的。那时候流行高刘海,师傅们几下就吹出来,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吹出来的刘海都是趴着的。无论我多么不自信都必须自己开店,找个偏僻的房间小一点的店面,一天也没几个人进来,偶而,有个来洗头的,也是看我太清静了,捧捧场吧。
因为没有生意,我又住在大姨家白吃饭,心里就很难过。那时候坐公交车到家只有2毛钱,我都舍不得坐,一路走回来,耳朵都冻伤了,开始是疼,后来是痒的不行。在这座城市我一连搬了三次家,最后不得不离开。
最后开那个偏僻的小店,大姨家妹妹的小叔子,他还是一个高中生,居然买了一挂鞭炮过来帮我开张。孤伶伶的我,从内心感谢那个孩子。后来他考上了北京体育学院,留校当了老师,虽然我们在一个城市却再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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