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的路上,坐在电车后座上的大宝,用高亢的语调,神秘又骄傲的对我说:“爸爸,告诉你一件事。自从升上大班,老师天天让我给小朋友们倒水。”我问她:“为什么是你一直给小朋友们倒水?”大宝很有底气的答道:“我倒的好呗!其他小朋友啊,一倒就洒出来了。”看样子,大宝很为得到老师如此的“器重”而兴奋不已。
本来是一件苦差事,在大宝幼小的心灵深处,竟然是无上荣耀的大事件。用一句流行语来说,大宝是“累,并快乐着”。
幼儿园的小朋友喜欢帮老师做事,也喜欢帮家长做事。在家里,如果大宝看到妈妈拖地,自己也会屁颠屁颠的加入到劳动当中来。如果不让她参加,小脸一沉,指不定又闹哪一出。
可是,岁月如居,时节如流。当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长成小学、初中、甚至高中的大朋友时,热爱劳动的好习惯就被弃之脑后,丢掉九霄云外去了。我的办公室在综合楼三楼,楼后就是六年级的卫生区。每天一早,都会有值日生来打扫卫生。可是,从打扫开始的那一刻,气氛就不正常。先是几个好动的学生拿着大扫帚打闹、追逐几分钟。几分钟的高强度活动后,打扫开始。哗啦啦的扫着地面上的垃圾。不管有垃圾还是没有,扫帚同地面可劲摩擦产生的哧啦哧啦的声音是不小的。等垃圾堆成几堆后,原来浩浩荡荡的值日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人了。其他人哪里去了?跑回教室,或是在厕所里清理肠道去了。几个老实憨厚的同学,清理完剩余活,时间近乎晨读过去大半。
为什么会有这样迥异的差别呢?
如果借助归因理论分析的话,我想应该是动机发生的变化使然。在幼儿园,小朋友发自内心的希望通过劳动表现自己,内部动机比较强烈。当然,结合教师的赞赏表扬,小朋友自然热爱劳动。劳动既是展示自己的舞台,也是获取奖赏的途径。而进入小学阶段则不然。小学阶段,成绩在学生自我成就感的激发中具有决定性作用。也就是,学生急切希望实现社会规则的遵守,得到外部的评价。成绩是社会氛围设定的评价指标,不是学生发自内心而希望实现的。再这样强烈的外部动机引导下,学生不爱劳动也是正常之举。
但是,如果学生发现,劳动其实可以促进学习,那劳动本身就会具有另一种刺激性激励作用。苏霍姆林斯基在他的著作中,反复提及劳动在儿童智力发展中的作用。他说:“智慧源自指尖。”没有善于劳动的双手,就不见得有聪颖的头脑。从这个意义上说,小学阶段后的个体,不爱劳动,是不是由于成人将劳动与智力培养割裂开的缘故呢?
有一个关于劳动的故事流传甚广,故事的主角汉代大名士陈藩。陈藩立志高远,一心想做为国为民的大事。生活自理能力却不强。估计是碗不刷,筷子不洗,居室垃圾成堆,让乡邻都看不过去。所以,一位长者对陈藩说出了一句经典诘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藩语诘,不知如何作答。从此陈藩洗心革面,听从劝诫,注重个人生活卫生。
想想岂不是?劳动难道仅仅是体力活吗?在劳动的过程中大脑是静止的吗?如何更高效的完成劳动,岂不需要智慧的分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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