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看来,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九岁人类女生。
但我很清楚,我不是。
不是说我不是人类,也不是说我是个男生或者人妖妖人之类。
我,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这件事我从小就发现了,只要是我内心所热烈期盼或者衷心希望实现的事情,从来都是按着相反的轨迹来的。
不管是小时候调皮打碎了哪家的玻璃,抑或是看中了橱窗里的哪一件玩具,被揪出来挨打以及唆着指头看着玩具望尘莫及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我。
也不是没有试图让人理解过我这个苦命的天煞孤星,七岁的时候我告诉了那时整条巷子里唯一与我玩得来的好闺蜜,她瞪圆了眼睛拍着胸脯向我保证绝对不泄漏出去,紧接着第二天,同年龄段的小孩都知道了巷口老王家的孩子是个神经病,有妄想症觉得自己是个魔女。
神他妈魔女,怎么不说我是个仙女?
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劳什子朋友。
我,王薇薇,十九岁,大一艺术学院在读生,是个杀手,莫得感情。
呸,是个怪人,莫得感情。
我就当自己得了怪病,一旦心中出现些许期待的苗头,就被我使劲摁下去,在我生命的前十九年里,我的生活就如一潭死水,搅不出任何动静。
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喜欢我的人。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只,猫妖。
不是遇到的,是半路上捡到的,一只喝的烂醉如泥的猫妖。
我实在是没有见过哪只猫能醉到疯狂与电线杆对绕口令,抱着电线杆嚎着什么“休哥来一杯”什么之类的。
第二天我在碎纸堆里醒过来,旁边的罪魁祸首正迷瞪地望着我。
“我饿了。”
太微妙了,当一只猫在你面前嘴巴张张合合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了确定这种微妙的感觉,我伸出手给了它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本大爷?!“
又一巴掌。
“嗷!”它顺利的从我床上摔了下去。
我也没见过哪只猫妖能摔骨折过,神奇的老天爷。
我也挺愧疚的,愧疚导致的结果就是被一只厚脸皮的猫妖给直接赖上了,说好的养完伤就走,一眨眼一个夏天都过去了,猫也在朝着敦实的体型一去不返,这凋零了一地的黄叶子扫了又落,但我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所以我都只喊他,咪咪。
“丑女人,今天什么时候下课。”
“五点。”
“那我今天和休大哥一起喝酒去了。“
“休大哥,什么休大哥?“
“貔貅啊,不拉屎的那个。“
“……“
我真的无法想象到一个石墩子和一只猫喝酒的场景,太毁三观了。
“这次不要抱着柱子鬼嚎鬼叫了,会被拖去解剖的。“
“要你管。“
“管你是狗。“
翻了个白眼打开门刚踏出一步,就被十月的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喷嚏。
“拿着。“
猫妖突然扔过来一坨白白的东西,接过来一看是围巾,疑惑的瞄过去却只看见猫妖的一个背影。
围巾软软的捏在手里,有点熟悉的触感。
“咪咪,这是你的毛吗……“
“丑女人怎么废话这么多!“
嗯,炸起毛的咪咪看起来特别的好摸。
戴着猫妖亲手织的围巾,我没有再打喷嚏,心情愉快的听了一下午的思想品德课,心想着回家的时候顺路带几个猫妖爱吃的蛋挞回去,他一定很高兴。
但我没有等到猫妖回来,我只等来了猫妖的休大哥。
休大哥实在太大个了,我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你就是那个收养我弟弟的女人?“
“你弟弟?猫妖?”
“他和你说他是猫妖?“貔貅眯着眼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长得那个样子,不是猫吗……”我试图据理力争一下。
貔貅嗤的一声从鼻子里哼出来,“我们貔貅是一对,我是哥哥,他是弟弟。“
“那,他人呢?“
“死了。“
我愣住,“怎么会,今天他还说要找你去喝酒。”
“他去奏请玉皇大帝了,说不想做神兽了,想做一个凡人,嗤,荒唐。”
“……”
貔貅瞟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然后大帝应允了他,让他做了一个凡人。“
“之前也没有神兽变凡人的先例,凡人岂是那么好当的。“
“他都做了几千年的神兽了,化作凡人,哪有活那么久的凡人。“
我愣愣的,茶几上的蛋挞已经凉了,不再散发出奶香味。
在这个世上活了十九年的我,突然想起来五岁时被父母同时放开手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那个特异功能。
为什么猫妖还不回来呢,通常回家的时候他都会跑到门口来接我的,心情好也会拿尾巴蹭蹭我。
我再也不要你去打扫了,再也不要赖着不洗碗了,你想睡懒觉我都让你睡。
我抬起头笑了起来,“死了吗,真好啊,省钱了呢。“
为什么啊,特异功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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