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苑（64）

《词苑》（64）

李清照：摊破浣溪沙（二首）

        （一）

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风度精神如彦辅，太鲜明。

    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

【译文】：

    桂花像揉碎的万点黄金轻盈盈，桂叶像剪裁的众多碧玉一层层。它们的风度精神如同晋代的名士乐彦辅，形象太鲜明。

    对比之下，那重叠的梅蕊显得何等俗气，那千结的丁香又苦于粗率相生。桂花的浓香把我从千里愁人的梦中熏醒，却又太无情。

【简析】：

    这是一首咏物词。女词人李清照用比喻、夸张、拟人、对比的修辞手法，赞美桂花的风度与精神，又借花誉人，以人赞花。在对桂花与梅花、丁香的褒贬以及嗔怪中，折射出女词人在南方漂泊生活中难以言喻的愁苦与感伤情怀。

    词的上片用揉碎的万点黄金和剪裁的众多碧玉来比喻、形容桂花、桂叶，如同展开了一幅鲜活的桂花画卷。接着用拟人的手法，形容桂花的风度与精神，象晋代的名士乐彦辅那样鲜明突出。进而从形到神，由表及里，刻画出桂花的神韵与气质。

    下片用抑扬之法，将梅花、丁香与桂花进行比较。女词人认为，梅花的蓓蕾重叠太俗气，而丁香的千结簇挤不舒展。通过明贬梅和丁香的“俗”与“粗”，暗誉了桂花的“雅”与“清”。其实，这种对比并不意味着对梅与丁香优美的否定，只是作者在特定环境、特定情绪下，所体现的特定审美观念而已，带有较为浓厚的主观感受，借以达到咏花抒情的目的。

    结句中，女词人用嗔怪的口气，批评桂花的浓香熏醒了自己愁人的千里梦，真是不近人情。再一次用明贬暗褒的手法，赞美桂花的香气馥郁，进而道出了词的主题，通过咏花表现念远怀人的愁苦感情。

【注释】：

<1>彦辅：西晋末年名士乐广，字彦辅。官至尚书令。史传记载，乐广能在“世道多虞，朝章紊乱”之际，做到“清己中立，任诚保素”，被时人誉为“人之水镜”。<2>梅蕊：梅花蓓蕾。<3>丁香结：丁香的花蕾。